安州的深夜,寒風卷著枯葉在街道上打轉,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李恪站在驛站二樓的窗前,望著下方往來巡查的身影,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窗欞——潛入安州的陌生男子已消失在城西的貧民窟,張猛帶著人搜了兩個時辰,仍未找到蹤跡。
“王爺,城西貧民窟地形復雜,住戶多是外來流民,奸細混在里面,實在難查。”張猛匆匆上樓,臉上帶著疲憊,聲音里還帶著一絲焦慮,“而且有幾個農戶來報,說昨夜有人在水利工地附近徘徊,形跡可疑。”
李恪轉過身,眼底的紅血絲在燭火下格外明顯。他走到案前,鋪開安州城的地圖,指尖劃過城西的區域——貧民窟挨著水利工地,若是奸細想破壞工地,這里確實是最佳的藏身之處。“你帶二十名侍衛,繼續搜查貧民窟,重點盯防通往工地的小路。”他頓了頓,語氣多了幾分凝重,“告訴弟兄們,不要驚動流民,若發現奸細,先跟蹤,摸清他們的目的,再動手。”
“是!”張猛躬身領命,剛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猶豫著開口,“王爺,長安的回信還沒到,洛陽的府兵也不知何時會來弟兄們雖精銳,可若真要同時應對奸細和府兵,怕是”
李恪心中一沉,張猛的顧慮他何嘗不知。安州的侍衛滿打滿算不過百人,既要守工地、學堂、驛站,還要追查奸細,早已捉襟見肘。他走到張猛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撐住。長安的援兵或許在路上了,百姓也在幫我們,我們不能先慌。”
張猛重重點頭,轉身離去。書房里只剩下李恪一人,他望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心中泛起一陣無力——他可以安撫下屬,可以部署防備,卻無法掌控長安的決策,無法預知長孫無忌的下一步動作。
系統提示:檢測到宿主壓力指數超標,建議短暫休整,避免決策失誤
李恪苦笑一聲,哪有時間休整。他拿起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口中散開。他想起白日里農戶們堅定的眼神,想起陳匠人拍著胸脯的保證,心中的無力漸漸被壓下——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安州的百姓都在陪著他。
天快亮時,驛站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李恪連忙下樓,只見幾個農戶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子走來,男子穿著粗布衣服,卻面色白凈,手上沒有半點老繭,顯然不是真正的農戶。
“王爺!我們抓住奸細了!”為首的農戶臉上帶著興奮,“這小子在工地附近鬼鬼祟祟,還想往渠溝里扔東西,被我們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