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嬤嬤瞧著她一張媚骨天成的臉,心中嘖嘖感嘆,還好夫人有先見之明,就這狐媚子長相,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賤貨!
“夫人讓表小姐抓緊時間,莫誤了大小姐的吉時——”
華嬤嬤端著架子,面帶譏諷,轉身離去。
人走后,沈青梨臉上的溫婉,霎時轉為冰冷。
她看了眼托盤中,艷俗的紅綠衣裙,這是把她當窯子里的妓子了嗎?
還有那些首飾,表面看著華貴,實則做工粗糙,一看就是失敗的殘次品。
跟夢里,大伯母給她送來的東西一樣。
“紙鳶,將這些東西,扔到炭盆里燒掉——”
說完,沈青梨起身走到書桌前,執筆研墨,在宣紙上寫了些什么,風干后裝入信封,讓紙鳶送去給大表哥,也就是相府的大公子,剛連中三元的狀元郎沈翊。
接連兩個命令,讓紙鳶有些發懵。
她總覺得,姑娘午憩后醒來,就像是變了個人。
往常,她再不喜夫人送來的東西,也絕不會做出燒掉這樣驚世駭俗的事。
姑娘得相府嚴苛管教,一舉一動皆在禮法之中,先是燒衣,后是給大公子遞私信,這種往日里離經叛道的事,姑娘沾都不會沾。
可如今,卻像是溫順的小獸掙脫了枷鎖,露出了獠牙。
紙鳶雖驚,心中卻覺得高興,她覺得自家姑娘早就該反抗相府的不公了。
紙鳶辦完這兩件事回來時,沈青梨已梳妝打扮完畢。
她給自己換了條素色的水藍長裙,既不失禮也不搶風頭,卻自帶仙氣飄舉的柔婉,耳垂一對白玉餌鐺,烏發挽了個簡單的少女發髻,用玉簪固定。
紙鳶驚艷的同時,卻也有幾分為自家姑娘鳴不平,“姑娘,您怎得打扮的這么素凈?”
雖說沈青梨怎樣都好看,但畢竟是相看宴,若要覓得如意郎君,哪個姑娘家不是卯足勁把自己打扮成天仙。
相較紙鳶的不忿,沈青梨卻清醒得很。
今日本就不是為擇婿,而是迎戰!
既然她在夢中窩囊過一場,那從現在起,她沈青梨自當撕去循規蹈矩的貴女教養,當個徹頭徹尾,只為自己的惡女!
沈青梨帶著紙鳶來到相看宴時,相府夫人李氏正親昵的跟侯夫人說笑,而侯夫人身側的小侯爺陸清澤,正時不時將目光瞥向另一邊的沈玉瑤。
沈玉瑤一身粉衣華服,頭戴京城最時興的首飾,端的是一副人間富貴花的模樣,感知到陸清澤的愛慕眼神,也掩唇低頭羞澀起來。
而坐在另側貴賓席的蓮華公子蘇幕遮,還有少將軍賀蘭驍,則望著眉目傳情的兩人,一人靜默擦拭琴弦,一人獨自舉杯豪飲。
“表小姐到——”
一聲傳喚,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沈青梨身上。
尤其李氏跟女兒沈玉瑤,在看清沈青梨并未穿戴送去的衣服首飾時,臉上的面色不禁有些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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