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姝鬢發微亂,神情扭曲,滿臉的怨恨和瘋狂。
鑼鼓聲驟然停歇。
眾人全都靜了下來。
她轉身面向圍觀的百姓,抬手指向仍站在門內的程如安,聲淚俱下,高聲嘶喊:
“請各位父老給我做主!她!寧王妃程如安,表面賢良,實則心腸歹毒!”
“她苛待庶女,將我生母不知囚禁在何處,生死不明!”
“如今更是不顧我是王府血脈,逼我下嫁農戶,意圖毀我一生!”
“她處事不公,善妒成性!這寧王府,根本沒有我們母女的容身之處啊!”
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望向了程如安。
“不會吧?寧王妃可是出了名的和氣人兒!”
“可這姑娘哭得真慘啊!”
“是啊,雖說是個庶女,但好歹也是王府千金,嫁個莊戶,是有些蹊蹺。”
“別是有什么隱情吧?”
程如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蕭二皺著眉上前幾步,擋在了她和團團的身前。
團團一看就急了,大聲喊道:“她胡說!我娘親才不是呢!”
程如安在周遭無數道探究的目光中臉色逐漸發白。
方清研之事自是不能宣之于口,但正因如此,蕭寧姝這場婚配確實無法令人信服。
劉嬤嬤越過蕭二,走到了眾人面前。
她指著蕭寧姝,聲音清亮:“四小姐!你怎能如此血口噴人!”
“王妃何曾苛待于你?你生母病重,只是送出去靜養!何談生死不明!”
“王妃仁厚,念你年幼,從未克扣過你。”
“還派了兩個教養嬤嬤每日悉心教導,吃穿用度,哪一樣給過你次的,錦衣玉食地養著你!
“你看看你身上這嫁衣的料子,再看看你頭上手上的首飾,哪一點像是被苛待的模樣?”
劉嬤嬤是王府中積年的老嬤嬤,自帶著一股沉淀多年的氣勢。
眾人看著蕭寧姝身上確實不俗的嫁衣和首飾,不由得覺得她說的不假。
“老嬤嬤的話有理啊,這姑娘這一身,也值不少錢呢!”
“是啊,這細皮嫩肉的,哪里像吃過苦的。”
蕭寧姝見勢不妙,瞪著劉嬤嬤大喊:“你當然會這么說!你跟在她身邊多年,同她本就是一伙的!”
“諸位莫要聽她胡說,什么教養嬤嬤,那都是看著我的!她們根本不讓我走出自己的院門一步!”
她又瞪向程如安:“什么錦衣玉食!你們幾時見過王府千金嫁給莊戶人家的?休要被她這副賢良淑德的樣子給騙了!”
團團大喊一聲:“你才騙人!”
她跑到嫁妝箱子旁,踮起腳尖,小手費力地去掀開箱蓋,太沉了:“二叔叔,幫我把這些都打開!”
蕭二走過去將箱子蓋一一掀開。
金光燦燦的首飾頭面,整整齊齊的錦緞布匹,整套的燭臺、蓮紋銅鏡……一應俱全。
團團指著箱子里的東西:“這些都是我看著娘親親手給你準備的!你怎么能這么說她!”
周圍人都湊上前看過去:“嚯!那么多首飾!”
“真齊全啊!”
“王妃這嫁妝可備得夠厚實的!一個庶女,仁至義盡了。”
蕭寧姝臉色一變,咬了咬牙,這是最后的機會了,娘,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你出來!
她對著周圍人大喊:“我出身王府!無論我嫁給誰,這些東西都是我應得的!本來就是我的!”
她再度直指程如安:“你不是說我娘去養病了嗎?那你說啊,我娘在哪里?”
“王府這么大,太醫都請得來!我娘她養病為何還要送到外面?”
“今日你能讓我娘出來見我,我便上轎出嫁,否則,休想我善罷甘休!”
蕭二回頭看向程如安,劉嬤嬤默然不語。
程如安臉上的血色盡褪。
方清研做了什么幾人心里都明白,她如今的下場是罪有應得。
但對于王府,那是天大的丑事,萬萬不能公之于眾。
蕭寧姝見她們都沉默不語,更是變本加厲:“你們都看到了吧,她們根本說不出我娘她人在哪里!把我娘交出來!”
四周議論聲四起。
“這姑娘說得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