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運糧車隊絕不會選擇在亂葬崗停留。
九山河在推演中,關聯到了另一項數據。
近半年來,涼州城以及周邊州縣,報備在案的人口失蹤案件,數量異常增多。
失蹤者,大多是孤兒、乞丐、逃難的流民....
這些無依無靠,即便消失了,也不會有人追查的邊緣人。
這種手法....
長生殿?
盧璘心中一凜。
和京都城長生殿分部的手法何其相似!
難道長生殿的觸手,已經伸到了西北邊陲了?
正當盧璘準備繼續深入推演,將亂石崗與人口失蹤案徹底關聯起來時。
“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大人!錢家來人了!”
“帶了上百名家丁,正在營門外叫囂,說要見您!”
盧璘緩緩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來得好。”
“正好,省得本官親自去請。”
盧璘推門而出。
夜色中,遠處營門的方向火把通明,喧嘩叫罵聲,隔著很遠都能清晰聽見。
盧璘大步朝著營門走去。
李虎緊緊跟在身后,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既緊張,又隱隱有一絲期待。
..............
營門外,火把通明。
百余名錢家家丁手持棍棒刀劍,將本就破敗的新軍營地圍得水泄不通。
火光映照在他們臉上,個個面露兇光,殺氣騰騰。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精瘦漢子,正是錢家大管事錢通。
錢通站在人群最前方,雙目陰鷙,冷笑著打量著營門內探頭探腦的士卒,手中一串佛珠不急不緩地撥動著。
營地里的新軍士卒們面面相覷,不少人臉色發白,腿肚子開始打顫了。
錢家在西北經營這么多年,兇名在外,不少人早就吃過他們的虧。
“錢家這是要動真格了....”
“咱們這破地方,哪擋得住這么多人?這下完了。”
副將吳莽躲在人群后方,臉色發白,心中暗罵不止。
姓盧的真是不知死活,這下把錢家徹底惹毛了!
老子可不想跟著他一起陪葬!
一片慌亂中,只有剛走出來的李虎還算鎮定。
他握緊了腰間的佩刀,挺直了腰桿,站在營門內側,沉聲喝道:“錢管事,此乃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得擅闖!”
錢通冷笑一聲,佛珠在指尖一停,上前一步,聲音傲慢。
“李虎,你也敢攔我?識相的趕緊滾開!我家掌柜被你們無故關押,我今天,必須把他帶走!”
李虎咬緊牙關,寸步不讓。“錢富涉嫌克扣軍糧,由盧大人親自審問!沒有盧大人的命令,誰也帶不走!”
“盧璘?”
錢通瞇起眼睛,聲音陡然拔高。
“一個從京城貶下來的罪臣,也配審問我錢家的人?”
說完,錢通猛地轉身,對著身后百余名家丁厲聲喝道:“給我沖進去!把掌柜的帶出來!”
“是!”
百余名家丁齊聲應諾,舉起手中武器,就要往營內涌來。
營地里的新軍士卒嚇得紛紛后退,場面瞬間失控。
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從混亂的人群后方悠悠傳來。
“錢管事,這么大的火氣,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盧璘緩步走出,神色從容。
錢通看到盧璘,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