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開春我們家要蓋房子,估摸著需要最少兩萬塊磚,我記得咱生產隊東頭長垣旁邊有個廢棄的磚窯廠,吳叔叔可以召集會燒磚的隊員接這個活。”
王春妮的記憶中團結崗一直有個廢棄的磚窯廠,是舊社會地主留下來的,這邊黏土多,以前燒磚都不需要去別地方采購資源,地里挖就是了。
她們小時候經常去廢棄磚窯廠玩,里面的窯爐、窯箅子和窯炕等核心部件都是完整的,簡單修葺便可以重新利用起來。
周邊自然有還在的磚窯廠,可它貴啊!
普通紅磚少說也要3、4分錢,硬度高耐磨損的青磚得五六分,她自然不會用青磚,但也不會三分四分買紅磚。
而且這件事,對她有三分好處,對吳叔叔就有七分好處。
她不僅要利益,還要人心。
吳來福沉默了,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磚窯是地主留下的,生產隊有不少老隊員是地主家原先的長工,就好比王老頭以前是地主家的賬房,后面就直接歸到生產隊了,負責磚窯的老技術員也在。
吳來福從旁邊抽出煙盒子,從里面拿出他兒子用過的紙張撕成長條,把干煙絲放上去卷起來,邊上舔了點唾沫用來沾住封口。
陳黑子做事黑,錢基本進了自己兜,團結崗生產隊已經很多年沒有發展了,道路是泥濘的,房子是破舊的,生產隊沒有學校,沒有醫院,沒有供銷社,什么都沒有。
磚窯廠歸生產隊所有,賺的錢也是生產隊的,可以為生產隊賺錢,有錢就能發展建設。
他要是能在這個節骨眼獲得一筆錢,把錢投入到生產中,明年他的業績也會好看。
他抽了半根,心里已然明鏡。
但吳來福也沒有貿然答應,倒不是拿喬,他也要問問以前的老長工還會不會,有沒有把握接這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