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公公白天來訪,此事不同尋常。
而且一開口就是,“我奉命監視你。”
陳觀樓微微挑眉,“我知道。我們認識,也是源于你的監視。”
他一臉云淡風輕,并未將宮里的監視放在眼里。反正在外人眼里,他挺有種,無所畏懼。
王海面目嚴肅,“事情不一樣了。”
“說來聽聽。”陳觀樓鎮定如初,招呼對方坐下說話,命獄卒奉上茶水點心,房門敞開,無需過慮。
兩位九品武者的場子,沒人敢偷聽,也沒人能偷聽。除非魏無病親臨。
“你有多久沒見周前輩?”王海率先問道。
陳觀樓微微挑眉,“你是說周墨白?自從了塵大師過世,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亦如此。”王海鄭重說道,“這幾年,魏公公吩咐我做了不少事情,其中大半的事情都是為了周前輩治病。但是自了塵大師過世后,我跟你一樣,只從魏公公那里聽說周前輩的事,從未見過他本人。”
“你這話幾個意思?”陳觀樓一臉訝異,很意外。不由得揣摩王海公公的意圖。
王海斟酌一番,才說道:“我懷疑周前輩或許已經沒了。”
“不可能!”陳觀樓下意識否認,“周墨白是皇家供奉,保護皇室尤其是皇帝安全。他若是沒了,宮里怎么會一點動靜都沒有。魏無病可是皇室最忠心的奴才,他可以隱瞞任何人關于周墨白的死訊,絕對不會隱瞞皇帝。然而,我觀皇帝這幾年的動靜,并未出現武力不足恐懼癥。”
王海愣了愣。
在腦子里反復琢磨武力不足恐懼癥幾個字,越琢磨越發感到此話精煉又準確,道盡皇帝的心思。
真不知陳獄丞腦子是怎么長的,時常口出金石之,令人深省,引人深思!
他深吸一口氣,“就憑皇帝的反應,你就能篤定周前輩沒死?”
“王兄你呢?就因為幾年未見周墨白,你就篤定他死了。他可是宗師,就算走火入魔,也不可能輕易死去。而且,以我對周墨白淺薄的認知,他縱然要死,死之前肯定不甘心,肯定會弄出大動靜。除非,他已經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王兄,何必繼續遮掩。你到底發現了什么,做此推斷?莫非你在魏公公那里發現了什么異常情況?”
陳觀樓試探著問道。
他很想知道魏無病的動靜,唯一的消息來源就是王海。
所以,他和王海,必須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容不得絲毫猶豫!
他可是一直惦記著,有朝一日,弄死姓魏的。
他跟魏老閹之間,必須是你死我活。或許魏老閹沒將他放在眼里,他還沒有資格做對方的對手。但是在他心里頭,頭號敵人必須是魏老閹。
王海搖搖頭,又點點頭。
“魏公公讓咱家搜集藥材,為周前輩所用。但是觀察下來,貌似那些藥材魏公公也有用處。故而懷疑,是不是周前輩已經不在了。”
“就因為這個?”
陳觀樓懷疑王海沒有說實話,至少沒有說出全部事實。
王海點頭,“就因為這個。你幫我分析分析。”
陳觀樓深思一番,“魏公公用藥,莫非他練功也出現了差錯,需要調養?至于周墨白,連著幾年沒露面,情況肯定很不少。活著,能喘氣是肯定的,至于喘氣到何種程度難說。你觀魏公公,像是練功出差錯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