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禰玉珩也已經提著箱子回了太醫院。
    他看著自己箱子上的兩個格子,忽明忽暗的光線交織著,他那雙狐貍眼中帶著一絲誰也看不透的幽深。
    片刻后,他慢悠悠的拿出兩根銀針。
    “躲著干什么?”
    藏在簾子后面的人聽到了他的話,這才在陰影里面走了出來。
    禰玉珩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的張嬤嬤。
    就在張嬤嬤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禰玉珩直接拿著有毒的那根銀針就往自己的手上扎去。
    張嬤嬤嚇得心臟都要驟停了,“別!”
    針尖滲出漆針尖滲著漆黑的毒,就停在了距離他手背一點點的位置上。
    禰玉珩笑瞇瞇的抬起眼睛,“這么緊張干什么。”
    張嬤嬤被他嚇得一頭冷汗,“這可是有毒的。”
    “我知道。”禰玉珩拿著銀針,眼睛冷幽幽的盯在針尖上面,他整個人慵懶的往后靠,這才抬起眼睛直視著面前的張嬤嬤。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煩別人拿捏我。”
    他挑眉,像個狡黠又聰明的狐貍。
    張嬤嬤心有余悸,“記得。”
    “既然記得,那就給我記清楚了,否則,我就讓她后悔一輩子。”
    張嬤嬤呼吸發顫。
    禰玉珩一臉陰冷,“還不滾?要我請你滾?”
    這樣的他,哪有半點風流無拘的模樣。
    張嬤嬤沒敢多,快步走了出去。
    ……
    溫云眠一夜未眠。
    她在等云諫那邊的消息。
    秦昭的情況到底如何,她不知道,也心慌的睡不著。
    云漾進來,看到娘娘穿著羅氅,獨自一人坐著,“娘娘,皇上把那個尉遲嫣帶走,想必是為了審問她的,娘娘別往心里去。”
    溫云眠端起暖茶,“本宮沒有往心里去。”
    她對君沉御,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云翡還沒回來?”
    “還沒有,奴婢方才也覺得奇怪,讓人去提著燈尋了一圈,沒看到她。想必是打聽消息太晚,就暫且留在宮外了。”
    此刻宮門已經下鑰了。
    溫云眠沒說話,靜默的坐著。
    早上,溫云眠得知尉遲嫣去拜見了太后,便讓人將她提到了這里。
    尉遲嫣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她怎能輕易放過。
    正好妃嬪們都要過來給她請安。
    大多數是想打聽昨日究竟發生了什么。
    身為皇貴妃,她自然是要接受她們的拜見,說一些后宮中的事,提點著點。
    但是不該她們知道的,瑤凰殿的人嘴也很嚴。
    等她們告退,溫云眠才起身去偏殿。
    昨夜尉遲嫣是待在朝陽宮的,溫云眠很清楚。
    至于發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
    此刻看見她跪在殿內,才瞧清楚這張臉。
    “民女參見皇貴妃娘娘。”尉遲嫣嘴上恭敬,眼神卻怨毒。
    “昨日一事在大殿上已經查清楚,你污蔑本宮,陷害本宮是事實,若你老實告訴本宮,幕后指使你的人是誰,本宮可以饒你一命。”
    尉遲嫣抬頭看溫云眠,那張柔弱的臉帶著冷笑,“沒有人指使我,皇貴妃娘娘要殺就殺,民女沒什么好怕的。”
    “好一個有恃無恐。”溫云眠淡淡彎唇。
    “云漾,把她拖下去,杖斃。尸首丟去亂葬崗。”
    “是。”云漾帶著小明子他們牽制住了尉遲嫣。
    尉遲嫣掙扎,“放開我。”
    她恨自己怎么沒能昨日就害死溫云眠這個賤人。
    就在她要被拖出去時,一道明黃色身影從外走進來,玉面英挺,龍章鳳姿。
    溫云眠起身,帶著宮人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君沉御沒什么表情,只是掃了眼被架著胳膊的尉遲嫣。
    “皇貴妃的陣仗還真大。”
    他彎唇,笑的卻很冷。
    溫云眠淡聲解釋,“臣妾只是想秉公行事,畢竟此人心術不正,若是留在宮中,怕成禍患。”
    看著她淡漠的表情,君沉御鳳眸極淡。
    他蹙了蹙眉,居高臨下。
    “朕昨日已經說了,此人由朕處置,皇貴妃是忘了嗎?”
    不冷不淡的話,聽不出什么感情。
    溫云眠垂眸,“臣妾沒忘,只是……”
    “沒忘就好。”君沉御走過去,將尉遲嫣拉了起來。
    “她既然是朕帶到身邊的人,除了朕,就沒人能動她。皇貴妃可別犯了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