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里面是四年前,陳粟車禍的資料。
一份診斷報告。
還有一份,車禍責任認定。
“四年前陳粟和趙越深結婚當晚,開車的路上意外發生事故,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沒有的。”
褚邵文挑眉,“所以她的孩子,不是故意打掉的。”
瞿柏南抓著資料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他從眾多資料里,抽出來了一份讓責任認定書。
上面顯示,對方全責。
瞿柏南盯著文件看了許久,才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轉身靠在桌沿摘掉眼鏡。
“四年前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他捏了捏眉心,好半晌才晦澀出了聲,“是我的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褚邵文挑眉,“不是你家老夫人告訴你,說陳粟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嗎?”
瞿柏南呼吸微窒,“當年,我只看到了一份終止妊娠的手術單。”
更何況孩子只有三個月,怎么做鑒定。
風險太大了。
褚邵文靠進座椅靠背,“那就沒辦法了,就算陳粟親口說了孩子是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畢竟你們兩個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只是普通的信任危機那么簡單了。”
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如今卻變得草木皆兵。
他嘆了口氣,“要我說,你根本就不用專門回國,本來你在國外的病情就難以穩定,如今回國,看到他們兩個人每天在你面前受恩愛,你不給自已找罪受嗎?”
瞿柏南身形微僵,許久沒說話。
他呵了一聲,重新戴上眼鏡。
……
陳粟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看著手機上面的新聞。
在此期間,姜夫人打了電話過來。
“粟粟,你睡了嗎?”
“還沒,”陳粟直接道,“您有什么事嗎?”
姜夫人嘆了口氣,“粟粟,我是你媽,你跟我也這么見外?什么您不您的,我其實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新聞的事兒。”
“你跟文森,真的暫時不打算公開沒領證的事?”
她蹙眉,“可是一直這么瞞下去,總有瞞不下去的一天,要我說,你如果真的不想跟越深在一起,澄清也沒關系的,媽不逼你。”
“媽,我有我的考慮。”
陳粟解釋,“我的公司剛拿到了長風資本的投資,如果順利的話,明年就能上市,我不想這個時候出什么差錯。”
姜夫人有些無奈,卻也不好說什么。
她隔著電話道,“既然你有你的考慮,那媽也不說什么,不過粟粟,反正你只需要記得,不管你出什么事,永遠可以第一個給我打電話,姜家永遠是你的后盾。”
姜夫人的聲音認真,陳粟聽起來,卻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掛了。”
陳粟掛斷電話,坐在沙發好半晌,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曾經她在人生的很多個岔路口,總是渴望有人能拯救她,有人可以站在她身后,永遠做她的后盾。
而瞿柏南,就是那個弱小的陳粟的后盾。
后來跟瞿柏南分開,她跌跌撞撞往前跑,有好多人欺負她。
那時候,她身后空無一人。
她像是自我懲罰似的,不愿意開口尋求幫助,不管是姜家還是趙家,或者別人。
可與其說不愿意幫助,不如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過早離開家里保護的人,是感受不到家的溫暖的。
也許是過往的很多時間里,她都是一個人獨自熬過來的,所以越是到現在,越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更何況,如果真出了事,姜家未必真的會保護她。
人只有對自已確信的事情上,才會有底氣。
不過還好,少女時期對未來的幻想,終于跟現實打了個對照。
對現在的陳粟來說,她自已,就是自已的底氣和后盾。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