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房子我都已經聯系人裝修好了。”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幼寧,你說為什么呢?”
“明明差一點,我就能陪他退休了。”
葬禮上的所有人都很難過,可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失去陪伴了自已幾乎人生大部分時間的孫玉梅的痛苦。
她顧不上自已的裙擺沾染的泥濘,鞋子臟了也渾然不覺。
參加葬禮的人,全都把頭低的很低。
瞿柏南站在陳粟身后,怕她想不開,主動抬手搭上她的肩。
他低聲,“哭了?”
陳粟抬頭,一雙漆黑如貓一樣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你說人為什么會死呢?”
她的眼神格外無辜,竟是沒有一點眼淚,“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我,而是李教授呢?明明最該死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都是因為她,她身邊的人才一個接一個的離去。
陳父和陳母是這樣,李教授也是這樣。
她就像是背負了某種神秘的詛咒,只要是靠近自已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瞿柏南眼眸有片刻的愣怔,他抓住她的手。
“粟粟,這件事跟你無關。”
他啞聲,“別把所有的錯都怪到自已身上,嗯?”
陳粟呆呆的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瞿柏南正準備再度出安慰,手機突然響起。
是瞿母打來的電話,“我現在在墓園門口,你給我出來。”
瞿柏南目光微頓,下意識看向門口。
他看了眼陳粟,“我現在出不去。”
“我讓你出來。”
瞿母的聲音明顯動了怒氣,陳粟站在他身旁,聽的十分明顯。
“你去吧,”她道,“我不想她打擾李教授的葬禮。”
瞿柏南目光頓了半瞬,把手里的傘遞給陳粟,“那你乖乖在這里站著,我一會兒就回來,嗯?”
陳粟接過傘,沒吭聲。
瞿柏南則越過后面幾個零散的親戚,走了出去。
李皋青的骨灰在眾人的矚目中下葬后,每一個親戚都從旁邊的保鏢手里接過花,主動上前祭拜。
其中一個陳粟后面的親戚,直接越過陳粟上前。
陳粟猝不及防被撞到,手里的傘掉在地上,發出聲響。
眾人回頭。
陳粟雖然戴著口罩,卻還是被孫玉梅一眼看了出來,她憤慨不已,直接上前一把扒掉了陳粟的口罩。
期間,陳粟的頭發都被扯了好幾根下來。
李幼寧驚訝,“陳粟?”
陳粟站在原地,本能的低頭,“對不起,我只是想來最后送一躺李教授。”
“誰讓你送了!”孫玉梅吼的歇斯底里,“陳粟!你就是個惡魔!都是因為你,皋青才變成這樣的!你怎么還有臉過來!”
人怒到極致的時候,是沒有道理可的。
孫玉梅推搡了陳粟好幾下,幾乎是卯足了所有的力氣。
陳粟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她的手摁在泥濘里,長發和裙擺早被雨水淋的濕漉漉,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一雙手出現在她面前,“能站起來嗎?”
陳粟抬頭,撞進一雙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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