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陳粟屈膝坐在沙發,手里拿著煙,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自已剛才吃藥的時候,因為手抖而倒下的藥瓶和散落在桌子上的藥。
她抓了抓自已的頭發,嗯了一聲,“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我不想任何人打擾我。”
瞿柏南站在門口許久,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猶豫后蹙眉,“你先把門打開,讓我看一眼,確定沒事我就走。”
陳粟有些煩躁,她閉了閉眼,“哥,別逼我。”
這是第一次,陳粟用這種語氣跟瞿柏南說話,似乎夾雜著幾分不耐。
瞿柏南沉默片刻,“那你早點休息,有事喊我。”
隨后,門外沒了動靜。
陳粟一個人坐在沙發抽了整整一盒煙,還是沒能壓下去心底那股郁氣,她捏了捏眉心,掏出手機找到心理醫生的電話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就接了,“陳小姐?”
陳粟靠在沙發邊緣,微微喘息著,手都在細微發抖。
“為什么你給我的藥不管用?”
她的呼吸緊促,幾乎拿不穩手機,“我都多吃了一倍的量了。”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下,“陳小姐,您的狀態最近幾年已經趨于穩定了,沒理由藥突然不管用,你是不是最近也在吃藥?”
陳粟嗯了一聲,“有影響嗎?”
醫生嘆了口氣,“陳小姐,藥吃多了是會有抗藥性的,而且當一個人心理承受的痛苦過于巨大,身體就會本能的產生排斥反應,這種情況下就算吃了藥,也不一定會有作用。”
陳粟沒說話。
醫生隔著電話擔心起來,“您抽時間還是來趟醫院吧,我給您重新做個檢查。”
問不到想要的結果,陳粟索性把電話掛了。
這晚,陳粟沒有睡著。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煙抽完了就倒在地毯上,把自已蜷縮成一團,跟小時候那樣,一直到天亮。
她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熬過來的。
她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不見天日的時候,仿佛周遭的一切聲音她都聽不見。
直到窗外的光線照進屋內,她才覺得自已的四肢有了一點溫度。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瞿柏南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粟粟?”
陳粟半撐起身,她呆滯著眼眸看著桌子上的藥片,強撐著把剩下為數不多的藥片都塞回藥瓶,然后把藥瓶丟進垃圾桶,這才去開門。
期間路過茶幾,她被磕到腿,膝蓋迅速淤青,她卻沒太大反應。
她打開門。
瞿柏南站在門口,低頭看著亂糟糟頭發站在屋內的陳粟,目光越過她落在了茶幾的煙灰缸上,很明顯已經滿了。
他皺眉,“你一晚沒睡?”
陳粟沒回應,只是道,“今天是李教授的葬禮,我得過去。”
她轉身往回走,瞿柏南余光落在她的膝蓋上,三步并作兩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把她摁在沙發,低頭看著她的膝蓋,“怎么傷的?”
陳粟的皮膚本來就白,如今淤青的血已經滲出來,看起來有些可怖。
她后知后覺低頭看了眼膝蓋,才發現受傷了。
她搖頭,“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藥吃多了,陳粟對于自已膝蓋受傷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
瞿柏南陰沉著臉,正準備開口,余光卻看到了旁邊垃圾桶里的藥瓶。
他臉色驟變,彎腰撿起藥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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