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柏南看到陳粟眼里的受傷,目光有片刻的僵頓。
他啞聲,“粟粟,別太貪心,嗯?”
陳粟盯著瞿柏南看了兩秒,一時間不知道自已是該發脾氣,還是該罵自已愚蠢,竟然還會相信他真的不會和沈知微結婚。
如果不是為了這檔子事,他恐怕連哄她都懶得哄吧。
什么樓下等了一夜沒睡。
說到底,不過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手機又開始震動,陳粟撈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溫稚打來的。
她掛斷電話,從瞿柏南身上下來,給溫稚發了報平安的消息后,才低頭把自已的衣服整理好。
下車的時候,她手搭在門把手上,身形僵了一瞬。
“瞿柏南,以后別來找我了。”
她怕只要他一來找她,她就會因為過往他的那些好,輕易動搖。
人生第一次,她怕自已掉眼淚,會讓瞿柏南看輕自已,于是兩只手捂上自已的臉,弓著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擦掉眼淚抬頭,“你和沈知微睡完再來睡我,真的挺惡心的。”
她推開車門下車,走進小區。
瞿柏南面色僵了一瞬,下意識去撈陳粟的手腕,卻落了空。
他看著陳粟離開的背影,心里某處空落落的。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靠在座椅上點了根煙,腦海里翻來覆去卻都只是陳粟剛才問他的那句話。
“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跟我結婚?”
沒想過嗎?
在他的人生安排里,本來就應該是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完成家族聯姻的任務后相敬如賓。
可如果那個人是陳粟的話……
如果是她……
瞿柏南仰頭靠進座椅靠背,好半晌才啞然失笑般,輕輕搖頭。
他把煙丟出車窗,驅車離去。
陳粟并沒有選擇回到西園小區,而是在小區樓下的涼亭一個人坐了好久,等情緒平穩下來,才給溫稚打電話。
“你可算是給我打電話了!”
溫稚隔著電話著急不已,“宋明嶼來你找你,說你給他打電話說自已不舒服,我搪塞了好久才把他搪塞走,你現在人在哪兒?”
陳粟報了自已的位置。
不多時,溫稚急匆匆下樓,看到的卻是多在涼亭臺階上抽煙的陳粟。
而她的腳下,落了一地的煙蒂和煙灰。
“小祖宗!你不要命了!”她趕忙上前搶走煙,“把自已當煙囪抽呢!真怕自已死不了?”
陳粟眨了眨眼,苦笑,“要是死了就好了。”
死了,就不會糾結了。
也不用看著瞿柏南,跟別的女人結婚了。
“呸呸呸!”溫稚一臉不滿,“瞎說什么!禍害遺千年,咱們兩個以后可是要相約去養老院的!不就是男人,沒了就沒了,姐姐給你介紹一打!”
陳粟搖頭,“可他們都不是瞿柏南。”
溫稚恨鐵不正鋼,“早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幾個小時,就把自已弄成現在這幅樣子,我就不讓你下來了!”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把陳粟也抓起來。
“行了,別坐地上了,要悲傷春秋也得找個好地方,在這里哭算什么事兒啊!不知道的以為你姐姐我多窮呢!”
陳粟沒動。
溫稚這會兒也察覺到陳粟有些不對勁,她摸了摸陳粟額頭。
“你發燒了?”
陳粟眨了眨眼,跟著摸了摸自已額頭,“好像是有點。”
溫稚翻了個白眼,“額頭都能把我手燙熟了!就只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