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一半,他突然開口,“媽,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我得回去一趟。”
瞿母皺眉,“下這么大雨,有什么事情非要你大半夜去公司。”
“寰宇那邊最近有一批項目,催的比較緊。”
“我不想聽什么項目,”瞿母皺眉,“你爸一早知道有特大暴雨,特地提前忙完了分公司的事,卡著點回來要見你,工作再忙,能有你爸重要?”
瞿柏南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他看向窗外,心里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好像今天晚上他不回西園小區,就會錯過什么重要的東西。
此時的瞿柏南,還沒意識到,他這個晚上,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
陳粟看著樓下的車輛離去,呆呆地站在陽臺許久,才回到客廳。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可心里那股郁結之氣并沒有消散,反而越演愈烈。
窗外雷聲陣陣,好似一根針抽動著她的頭皮,疼的她太陽穴隱隱作痛。
已經許久沒出現的癥狀,再次復發。
這夜,是三年來,港城下的最大的一場雨。
陳粟整整抽完了三盒煙,還是沒等到瞿柏南回來。
到了最后,雷聲對她來說,已經起不到任何威懾作用,只剩下了刺激。
她像是一只應激的貓,把自已蜷縮成一團。
而瞿家,燈火通明。
瞿父看著陪自已下棋,但是卻心不在焉的瞿柏南,輕笑著放下棋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的心不靜啊。”
瞿父年輕的時候殺伐果斷,拉不上臺面的事沒少做。
如今上了年紀,反倒開始信佛。
瞿柏南看著瞿父手里一顆又一顆碾過的佛珠,一如自已此時的心。
他放下棋子,“爸,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瞿父輕笑,低頭看著面前的棋局,“這棋你可占了六分的勝算,這要是一走,我可就等同于你認輸了。”
說的是棋,聽的卻又不是棋。
瞿柏南腳步微頓,他折返回棋盤旁,拿起一顆白子落下。
“很晚了,您早點睡。”
瞿柏南拿起旁邊的外套,離開書房。
瞿父看著棋盤上,自已的黑子被白子圍攻,竟無半點可逃的出路。
他倏的笑了,“這臭小子,倒有幾分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管家。”
管家上前,“老爺。”
瞿父起身,“你抽空準備一下,粟粟跟宋家那小子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是,”管家應下,隨后遲疑,“可是老爺,大少爺對二小姐和宋家少爺的婚事,并不是很贊同。”
瞿父碾動手里的佛珠,“就是因為不贊同,所以才要盡快。”
他怕再拖下去,事情會無法控制。
管家頷首,“我這就去準備。”
瞿柏南從書房出來,準備下樓卻看到瞿母在沙發坐著。
而在瞿母身邊,坐著沈知微。
……
天快蒙蒙亮的時候,陳粟抽完了自已僅存的煙,她抱著威士忌的酒瓶,渾渾噩噩靠坐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起。
她撈起看了一眼,是沈知微發來的一條消息,不用等了,他不會回去了,因為他現在正跟我在一起。
配圖,是和瞿柏南十指緊扣的照片。
陳粟對那雙手,了如指掌。
因為他曾經一遍又一遍,撫過她身體的每一處肌膚。
她突然沒來由的發脾氣,把手機丟出去好遠。
手機掉在地上,摔的支離破碎。
彼時,瞿柏南為了躲開瞿母的嘮叨和沈知微的糾纏,正在書房躲清閑。
直到五點多,窗外的雨越來越大,大的能起澇了。
瞿柏南合上電腦,按捺住內心的悸動,直奔西園小區。
一到小區門口,瞿柏南都來不及把車停穩,就淋著雨上了樓。
敲門,無人應答。
他當即喊了物業開門,門開的一瞬間,他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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