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問題。”
杜聽風沒等他說完,便對著門外偏了偏頭:“砍木?”
“嗯。”陳極皺眉道:“三槐村....一般這樣起名,都和村子的布局有關,村里多半有三棵老槐樹。”
他懷疑砍得就是這些樹。
一直在下雨,又是黑夜,他看不清村子環境,無法確認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和槐樹有關,那問題就大了。”杜聽風沉吟道:“槐去了木.....”
那就只剩下鬼了。
希望不是如此。
幾分鐘之后,雨驟然停了。
漸漸的,天色慢慢變亮。
檢查過院里沒人后,大部分羊肉被幾人匆匆埋到花盆里,又將白面饃掰下幾塊碎屑扔在地上,偽裝成吃過的模樣。
誰也沒吃一口早飯。
姜忠的肚子一直在叫,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了。
沒過一會兒,阿布和阿剪再次過來,這回是帶著他們去砍木頭的。
阿剪手中提著一只筐子,里面放著八把斧頭,比楚婧在柜子里找的那幾把新的多。
“跟我來。”
依舊是簡潔至極的話語,阿剪轉身就走,看也沒看餐桌一眼,似乎對他們吃沒吃肉漠不關心。
他佝僂著背,看上去很陰郁。
阿布沒有跟著他們走,留在屋里收拾碗盤。
天色微明,空氣潮濕,眾人踏著水坑,往宅外走去。
快走到大門時,陳極戳了戳杜聽風,示意對方回頭看。
廂房的大門敞開。
隱約能看見阿布的半邊身子彎下,整個臉埋在碗盆里,正啃噬著里頭剩下的羊肉。
.....
“昨天中午宰的羊,至少證明那不是花依蘭。”
八人和阿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小聲地討論著。
“明天的早飯要還是燉羊肉,就說不準了。”吳弓慢悠悠地說道。
他們一路穿過不少巷道,走了已經有二十分鐘,并未見到昨夜的瘋男人和山羊。
“假設山羊在尋找目標,那男的干什么的?”姜忠皺眉問道:“倀鬼?”
“反正不是人。”
殷紫琴道:“它大概率和那三家有聯系。”
一旁的常浩也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已經很明顯了,瘋子唱歌,之后才是山羊抓人;李、鄭、周三家都沒有任何表示。
陳極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討論,望向前方。
他們已經逐漸遠離了村落,步入村子的后山。
剛下過雨,霧氣氤氳,不遠處,一團模糊的黑影漸漸浮現。
足有十幾米高。
“槐樹。”
陳極心里一沉,他的猜測果然成真了。
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隨風吹來。
映入眼簾的是.....
三棵緊緊靠在一起的老樹。
時值冬日,葉子早已落盡,只剩下無數光禿枝干,扭曲地糾纏在一起。
從樹干的形態來看,就是槐樹。
阿剪停下了腳步,指了指最左側的樹:“上午把這棵樹砍完。”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八人站在槐樹下,穿著一模一樣的灰襖,如同寒風中的一排呆鳩。
無一例外,每個人都意識到了同一件事。
槐。
木.鬼。
砍木后,這個村莊少了一棵樹.....
但,很有可能會多出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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