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石子擊中了石泰的胸膛。
沒有想象中的撞擊聲。
“噗。”
一聲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悶響。
石泰臉上的獰笑僵住了。
他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胸口處,那件由宗門煉器師特制的、足以抵擋下品靈器攻擊的土黃色勁裝,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孔洞。
一股難以喻的劇痛,從胸口處猛地炸開,瞬間傳遍全身。那不是穿刺的痛,而是一種……被高速旋轉的鉆頭硬生生鉆進去的、粉碎性的劇痛!
“呃啊!”石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高大魁梧的身軀蹬蹬蹬連退三大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他只覺得胸口處的氣血一陣翻涌,宛如全身的力氣都被那一顆小小的石-子給打散了。
他那引以為傲的、堪比精鐵的肉身,在這一擊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
整個院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陸問心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看清了。
就在那石子擊中石泰的瞬間,石子本身以一種超高頻率劇烈震動,將一股凝練到極致的勁力,透過衣服,直接作用在了石泰的肉體上。
那不是靈力,那是一種純粹的、物理層面的、技巧和力量完美結合的破壞!
以點破面!
要做到這一點,需要何等恐怖的爆發力,以及對力量妙到毫巔的控制力?
這個人的肉身力量,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師兄,你沒事吧?”陸問心立刻上前扶住石泰。
石泰一把推開他,臉色漲得通紅,一半是痛苦,一半是羞辱。他堂堂金丹期煉體修士,居然被一個凡人扔的石子打退了?
“我宰了你!”石泰怒吼著,就要祭出背后的巨斧。
“住手!”陸問心低聲喝止了他,“你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力量很古怪!”
石泰動作一僵,雖然不甘,但他不是傻子。胸口那鉆心般的疼痛提醒著他,對方剛才那一擊,若是對準他的丹田或者頭顱,后果不堪設想。
陸問心穩住石泰,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辰。他臉上的溫和笑容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閣下究竟是什么人?”陸問心沉聲問道,“這等手段,絕非凡俗。我青云宗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閣下為何要對我宗弟子下此重手?”
辰的目光終于正視了他,淡淡開口:“是你們先動的手。”
一句話,把陸問心噎得說不出話來。
確實,從劉慶上門挑釁,到剛才石泰砸爛水缸,都是青云宗的人在主動惹事。
“好。”陸問心點了點頭,不再糾纏于口舌之利,“劉慶和陳默技不如人,敗在閣下手中,我青云宗認了。但宗門有宗門的規矩,弟子在外受辱,宗門不能不聞不問。”
他向前一步,手中的碧玉長笛橫于胸前。
“今日,我陸問心,以青云宗宗主親傳弟子的身份,向閣下討教幾招。無論勝負,此事就此揭過,我青云宗絕不再踏入下溪村半步。閣下,意下如何?”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既給了自己臺階下,又將辰逼到了不得不戰的境地。
如果辰拒絕,就是示弱,陸問心有的是辦法逼他就范。
如果辰應戰,那正中他下懷。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徹底探清這個人的底細。
院子里的氣氛,在這一刻繃緊到了極致。
屋內的黎爺和阿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辰看著陸問心,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
他沒有回答“好”或者“不好”。
他只是伸出右手,對著陸問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充滿了無聲的霸氣。
宛如在說:你的條件,我接了。你的所有手段,我一并接下。
陸問心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