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種情況下,張闌仍然堅守著靈臺一絲清明,沒有被這股邪火給燒暈過去。
他盤腿坐在車后座上,雙手再次掐訣,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引導著體內這一股奔流如同黃河一般洶涌的澎湃熱力。
許久之后,張闌的努力似乎是取得了不弱的成效。
他的臉色漸漸地恢復了正常,既沒有了剛剛那種仿佛燒起來一般的火紅,甚至連之前的一臉頹然,此時也都去了大半。
他原先干枯如樹皮一般的松弛皮膚,此時卻有了些滑嫩和光澤。似乎剛剛他吞下去的那枚血紅色的小藥丸兒,竟是什么了不起的天材地寶一般。
張闌低著頭長嘆了一口氣,聲音中充滿著不甘和沮喪。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從他嘴里面被噴了出來,正是剛剛那枚小藥丸兒殘留的藥力。
靜默地呆坐了好久,張闌這才重新抬起頭,而原本黯淡的雙眸之中也漸漸有了些許亮光。
他剛想要開口對司機吩咐些什么,卻發現身下這輛奧迪車的速度居然在慢慢地減緩,最后居然靠在馬路邊停了下來。
而原本一直精神奕奕的司機,此時卻像是八百年沒有睡過覺一樣,直接趴在方向盤上就昏睡了過去,任憑張闌如何呼喝,都沒有絲毫反應。
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涌上張闌的心頭,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同時將手伸進懷里,死死地握緊了那柄桃木劍的劍柄。
可是當他看到三輛加長林肯將自己的奧迪圍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神之中突然閃過一絲惘然,緊握著劍柄的手也不自覺地松開。
一名身著筆挺黑色中山裝的青年男子推開加長林肯的車門走了下來,走到奧迪車邊,輕輕地拉開后座的車門,俯下身子,看著張闌,臉上掛著十分機械的笑容,冷笑道:
“張天師?下來聊兩句,如何?”
仿佛是看到了這位青年臉上戴著的墨鏡背后的那兩道深邃的眸光,張闌有些發愣地點了點頭,動作呆滯地下了車。
幾輛車的大燈將這一片照得無比通明,張闌和方宇,就相對著站在燈光之中。而在燈光背后的那些陰影里,卻不知道躲藏了多少方宇的手下。
原本頗為仙風道骨的張天師,此時站在燈光里,面孔被汽車大燈映照得一片慘白。
他神情呆滯,雙目失神,活像是得了老年癡呆的可憐老人。
令人費解的正在于此,剛剛還很正常的他,在那三輛加長林肯靠近的一剎那,居然就像是失了魂兒一樣,此時居然連表情都做不出來幾個了,竟像是一具沒有感覺的行尸走肉一般。
看著活死人一般的張天師,方宇的嘴角,不由地扯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
突然,一陣“咔咔咔咔”的碎裂聲從張闌的手腕處響了起來。
仿佛有一聲孩童凄厲的慘叫聲劃過天際,然后一堆破碎不堪的木屑就從張闌的道袍袖口滑落了下來,摔在地上,竟發出了一聲聲玻璃破碎一般的聲音。
仿佛是被這一聲凄厲的慘叫所驚醒,張闌幾乎是瞬間回過神來,臉上露出驚懼交加的神色,猛地后退了兩步,卻渾然沒發現后面有車,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奧迪的車前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