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黑衣男子圍成一圈,將這位酒徒和方宇圍在了里面,頓時,喧鬧的酒吧之中,這一塊區域仿佛被生生地隔離了出來,仿佛在喧鬧之中開辟出了一片靜謐的世外桃源。
方宇恭恭敬敬地站在酒徒身邊,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但這名酒徒身前堆積如山的空酒瓶,耀武揚威般地說明了這位酒徒今晚到底狂飲了多少酒精。
趴在吧臺上爛醉如泥的他,恐怕短時間內,都無法清醒過來了。
不過方宇似乎絲毫不急,就這么默默地侍立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一直趴在吧臺上一動不動的酒徒終于微微抽動了一下身子,手一抖,將身前的空酒瓶打翻一片。
其中還有半瓶沒喝完的苦艾酒倒在吧臺上,淡青色的酒液流淌出來,將他亂糟糟的頭發浸濕了一大片。
原本如同干草一般的頭發被酒液浸濕,現在變得就好像是被無數煉油廠污染的小河溝里生長出來的水草一般,顯得極為惡心。
不知道是不是被苦艾酒嗆了一下,酒徒終于是恢復了一絲絲清醒,揚起手,伸出手指,揮著手,像是在向酒保要酒。
與此同時,他嘴里似乎還在咕嚕著什么。
酒徒的聲音含混不清,但是方宇能夠聽得清。
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自己上司的這種狀態,他也已經習慣了和這種狀態的上司打交道。因為不管如何,上司就是上司。
酒徒咕嚕著說道:“去,把張闌干掉。”
方宇聞一愣,不知道這個吩咐是不是自家上司在爛醉之下的突發奇想。
不過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讓他不會去質疑自己的上司,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已經有足夠的資格提醒些什么。
因此,他微微躬身,湊到酒徒耳邊,恭聲說道:“領導,張闌,可是有影響的人吶。”
酒徒似乎對方宇的遲疑有些不滿,提高了聲音咕嚕道:“越是這樣,越要干掉!”
方宇聞又是一愣,但這次他沒有再絲毫遲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后退了一步,十分恭敬地鞠了個躬,恭聲道:“明白了。”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八名黑衣男子連忙跟上,只剩下酒徒一人趴在吧臺上,不停地揮動著手臂,伸著三根手指,含混不清地咕嚕道:“酒保呢?上酒啊!上酒啊!”
出了夜鶯酒吧,方宇坐到中間一輛加長林肯的后排。
然后三輛林肯,便緩緩地發動了起來,如同幽靈一般,開出了這片街區。
靠在林肯轎車寬闊的真皮座椅上,方宇有些疲憊地抬起右手,用中指揉著自己的眉心,似乎是想要將緊蹙著的眉頭揉得舒展一些。
他一邊輕輕地揉著自己的眉頭,一邊還在不停地默默念叨著:“為什么呢?為什么呢?難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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