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跟了紅衣少女許多年,自然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因此他沒有不知趣地說著自己身體的情況,而是滿臉凝重地匯報道:“我布下的三血幽魔陣,被破了。”
聽到這個解釋,紅衣少女眉頭皺得更緊,回想著剛剛看到的那個風衣少女,還有那兩道凝如實質的眸光,眼神中不禁射出凝重的光芒,輕啟朱唇,凝聲道:
“剛剛那個女孩,是個高手。”
老道士聞,嘴角不禁浮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跟了紅衣少女好幾年,自然不會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她說剛剛那個女孩是個高手,并不是意味著她因此容忍了老道士的失敗。
而是在告訴老道士,就算她是個高手,就算她很強,就算你拼了性命,也要完成唐越布置給你的任務。
回想起殷家懲處不力手下的那些殘忍手段,老天師湛藍的雙眸之中頓時閃過一絲狠毅之色。
他將手里的拂塵拋開,從懷里抽出一柄一尺來長的桃木劍,決然道:“貧道即便損耗十年的壽元,也定會完成二小姐布置的任務!”
說著,他右手持劍,左手一揚,揚起道袍的廣袖,露出枯瘦如柴的手臂。
張天師握著桃木劍在左臂上輕輕一劃,看似并不鋒利的桃木劍便在他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暗紅色的鮮血頓時從傷口中涌了出來,將桃木劍的劍身染得鮮紅一片。
他孱弱衰老的身體突然失去了這么多鮮血,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如紙,沒有絲毫血色。
但他的雙目卻是突然赤紅如血,滿頭灰白的長發頓時無風而起,肆意飄灑,有如瘋癲。
供桌上擺放著的青花乳足爐中,突然散發出一陣濃郁的香煙,竄進了張天師的鼻子里。
他雙眸之中的血紅之色這才漸漸地黯淡了下來。
張天師執劍揮舞,腳踏七星,最后在蒲團上盤腿坐了下來。他手中滴著鮮血的桃木劍卻依然指著微微上指,作勢欲刺,看其架勢,仿佛是要刺向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迷迷蒙蒙之中,一抹淡淡的血光,從這柄桃木劍上溢了出來,瞬間劃過天際,刺向遠處那座毫不起眼的古董鋪子。
而唐越回到店鋪,一把拉開廚房門口的布簾,映入他眼簾的一幕,卻是讓他目眥欲裂。
東子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但是看著他耳朵鼻子里都涌出了暗黑色污血的模樣,唐越的心,卻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七竅流血,恐怕是兇多吉少。
就在東子的身側,煤氣灶上,還燉著一鍋鮮美的烏雞湯。也不知燉了多久,鍋里的雞湯已經沸騰,乳白色的蒸汽頂開陶鍋的鍋蓋,濃郁的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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