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眾人面面相覷。
誰也沒有動彈,紛紛看向了柳煥章和柳夫人。
柳煥章終于覺得面子上有些抵不住,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嬋兒……”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柳嬋就抬步直接往前走了。
她也不管柳家人如何想,直接吩咐林安,“去拿。”
林安聲音高高的應了去。
至于怎么將柳家的賬本拿到手,就是他要施展出來的手段了。
柳夫人皺了眉頭,看向柳煥章。
她不等說什么,旁邊的柳煥章的臉色果然很難堪,只是他強壓了下去。
見狀,柳夫人勾了嘴角。
當然她也是丟了面子的,可是外人又能看她這個嫡母多少呢?
她跟柳煥章本就是夫妻不一心,柳家又沒了太后當靠山,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窩囊氣,柳煥章只會比她更多不少。
她見柳嬋這般給他沒臉,就有一種心思扭曲的痛快。
眾人進了屋。
柳煥章一個箭步沖到了上座,旁邊則是另放了一把椅子,給柳老夫人就座。
隨著他的一聲吩咐,柳家的下人將屋門關上了。
柳嬋則是站在屋子中央,挑了眉看他。
“父親什么意思?”
“咳。”柳煥章咳嗽了一聲,擺出了父親的慈愛姿態。
他緩緩開口,“嬋兒,你雖現在身為皇家人,可畢竟是柳家出去的女兒,在外面咱們是君臣有別,可是在家中,還是要講究父子。”
說著,他又抬手指了指旁邊的柳老夫人。
“嬋兒,先給你祖母請安。”
柳老夫人笑意滿面,已經準備褪下手中的鐲子朝著柳嬋遞過去。
她雖是前幾個月進宮見過柳嬋,可這事她瞞著,柳家人是不知道的。
柳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良久,柳煥章有些坐不住,他提醒道,“嬋兒?”
柳嬋朝著旁邊的珍珠看了一眼,吩咐道,“去將內務府的領事公公喊過來,給父親講一講皇家的規矩。”
她倒是客客氣氣的,“父親不懂這些,本宮不怪罪。”
態度極好,但眼神里的輕蔑和高傲,她也毫不掩飾。
宮妃省親是有內務府的人跟著的。
只是他們這會兒沒有跟進屋里罷了,珍珠出去了一小會,很快就將人帶進來的。
柳煥章臉上的笑意褪去的干干凈凈。
他敢對柳嬋起了壓制的心思,那是因為柳嬋是他的女兒,卻不敢給內務府一個略有不滿的眼色。
甚至他起身,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
內務府今日跟來的是一個姓孫的副總管,他能被派來,自然是被黃九親自囑咐過的。
黃九跟他說的很明白,景妃娘娘這次回去,定要為她撐足了腰。
此事做好了,便是得了皇上的青睞。
孫副總管一進來,先是恭敬地朝著柳嬋行了禮,這才抬頭,跟變臉似的滿臉倨傲之色,對準了柳煥章開口。
“奴才聽著柳大人的意思,是想讓景妃娘娘給您行禮?”他翹了蘭花指,表情夸張,“咱們的景妃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如今又有龍子護身,皇上都免了她的禮,您想讓景妃娘娘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