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從發現‘尸體’開始,到她來見太后,套出太后的話,都是已經設計好了的。
這是扳倒太后的證據。
可太后眼下要處死嚴如胥他們……
很快就有太監低著頭端了一壺酒水從外面進來,上面放了六個整齊的小杯子,朝著嚴如胥等人走去。
還沒等那太監靠近,其中一人滿面恐慌地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也顧不得頭上的烏紗帽歪斜,兩股戰戰地朝著太后那邊爬去,“太后娘娘,臣歸順您,臣不想死,臣不想死啊!”
“叛臣!”嚴如胥冷哼一聲。
他看著那太監給倒了酒水,毫不猶豫地就要伸手拿起來。
“等等。”柳嬋心口處都覺得要跳出什么東西來,她沖著嚴如胥搖了搖頭,“嚴大人,死固然容易,可是……”
可是也能再拖延拖延時間啊!
一口毒酒下去,哪有命在?
“景嬪要去勸勸他們?”太后看了過來,目光冰涼,“若是能將這幾個人勸好了,哀家也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眼下在她看來,無論是柳嬋的這番心機也好,或者是朝中這幾個倔驢也罷,都是強弩之末了。
自古以來都是順者昌,逆者亡。
她現在有資格。
至于景嬪,等她將孩子生下來,原本也沒想讓她活著。
能親手教導養育孩子的人,只有她這個自稱哀家的人。
“景嬪娘娘大義,臣向來佩服。”嚴如胥沖著柳嬋拱手,“只是臣追隨皇上,死而無憾,若是景嬪娘娘有機會的話,幫臣帶句話給夫人,就說臣對不起她,若有來生,再娶她為妻。”
他的夫人也有身孕,現在算著差不多到時日了。
可是在太后的‘要挾’下,朝中大部分臣子的家中都被看管了起來,而臣子們則被留在了宮里。
他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夫人了。
也不知道夫人生子能否平安。
嚴如胥苦笑著搖頭,將手中的毒酒一飲而盡,然后把空了的杯子丟在了地上。
其他人看著他如此忠貞,也一個個地端了酒杯喝下去。
柳嬋的臉都有些發白了。
然而。
那端著‘毒酒’的太監卻是抬了頭,他的眼睛亮亮地朝著柳嬋看過來。
不是黃九的徒弟小順子還能是誰?
“景嬪娘娘辛苦,幾位大人辛苦。”小順子笑道,“皇上回來了。”
他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像是一記重拳打在眾人的心口上。
嚴如胥猛地上前抓了小順子的衣服,驚喜道,“皇上在哪里?”
“皇上自然是在外面等著呢。”小順子恭敬道,“皇上特意吩咐了奴才放的宮中珍藏的瓊漿,幾位大人的忠心,皇上都知道了。”
這話落了音,有人就跳了起來。
他激動捂著自己的胸口,“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
酒是什么酒不要緊。
重要的是。
誰也不想死。
面對死亡,總是一件極為恐懼的事情。
柳嬋看向太后那邊,就見太后的臉色忽明忽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時,有人通傳了一聲皇上駕到。
眾人抬頭朝著門口看去,蕭臨的身影果然站在了門檻的前面,他負手而立,似乎跟往常沒什么不同。
隨著屋里的御林軍紛紛跪了下來,蕭臨看都不看那邊僵著的太后一眼,他朝著柳嬋招手。
“嬋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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