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面的一處不起眼的宅院里,一身便衣的黃九恭恭敬敬地站在蕭臨的面前。
他已經派人‘暗中’將皇上接了出來。
并帶著那許姑娘三人。
“皇上,許姑娘好像真是從襄州來的,最近的客棧里,都有她住宿和餐食的記錄。”
這些倒是都十分明確。
可是越明確,就越是不對勁。
他已經暗中派了人去襄州。
“跟太后有關系嗎?”蕭臨端坐于椅子上,面色無波也無情。
黃九想了想,“太后身邊的人并沒有跟她有過接觸,這些奴才都查過了,那許姑娘說的是孩子大了,進京給孩子尋親。”
說最后兩句的時候,他心里也是有些顫顫的。
那個叫許棠兒的小姑娘還好些。
可是另外一個男孩,叫許落的,確實是跟皇上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暗中命人看了,并不是用的易容之術。
總不能真是皇上遺落外面的“種”吧?
黃九正想多問一句的時候,就聽外面有人說許姑娘求見。
“皇上,見嗎?”黃九抬頭。
蕭臨想都不想就點了頭,“讓她進來,正好朕也有話問她。”
黃九利索地出去,又帶了人進來。
許靜兒依舊是一身白色衣衫,她眼睛有些發紅,很明顯是剛剛哭了一場。
旁邊的許棠兒還在拿著袖子擦淚。
母女兩人就站在了蕭臨的面前。
許靜兒帶著女兒跪下,“民婦許氏,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蕭臨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靜兒。”
他能確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許靜兒。
可正因如此,他才覺得記憶深處十多年的一些痛苦,頗為好笑。
哪怕他是在市井小巷里不小心遇見她,哪怕他是在哪個茶樓里碰見她,也比模仿著原本的墜崖救人來的要讓人信服些。
蕭臨很快就抹去了那些殘存的痕跡。
他以為自己會欣喜,或者對她欺騙自己的心痛,可是,并沒有。
在看到眼前哭泣的許靜兒后,他的腦海里不自覺地出現了柳嬋的身影,柳嬋也會哭,可是她都是一邊耍著小性子,一邊跟自己哭。
嬋兒哭的讓他喜歡又心疼。
他能看出來有時候嬋兒也是裝出來的,但她就裝也有故意裝出來的小模樣。
可眼前許靜兒的哭戲,竟是讓他心里愈發冰涼了起來。
只是心思歸心思,有些戲還是要演下去的。
“阿臨,你想起我了嗎?”許靜兒起身,上前一步,她已經淚流滿面,“那日我見你像是不認識我,我……”
她說的哽咽,抬了袖子擦淚。
屋里是長久的沉默。
直到許靜兒自己哭完,抬頭看向蕭臨,她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是民婦失態了,皇上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少年郎了。”
眼前的人,是大夏朝的皇帝,是至高無上的掌權者。
她輕聲道,“這些年,皇上過的還好嗎?”
“挺好的。”蕭臨倒是點了點頭。
“那民婦就放心了。”許靜兒的眼淚又留下來,她點點頭,“民婦還有些別的事情,就先走了。”
說著,她轉身就要離開。
“娘!”許棠兒哭著喊了一聲。
她就是個半大的孩子,抓著許靜兒的衣服,剛才就已經哭的不行了。
蕭臨跟旁邊的黃九對視了一眼,轉過頭來開口,故意將聲音帶了一絲沙啞,“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