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國三公主是個大善人。”蕭臨說‘大善人’三個字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他不喜歡做事還要揚名的。
虛偽。
柳嬋撐起了胳膊看著他,“皇上是要將那個三公主納入后宮嗎?”
也不怪她這么想。
姜國為了和親來的,周國這個時候插上一腳,還帶了個公主過來,很大可能也是為了和親。
畢竟姜國憑著昭賢妃的存在,得到大夏國的好處是最多的。
“不會。”蕭臨想都不想就否認了。
哪怕是周國有這個意思,他也沒這個意思。
現在的后宮再次處于了平衡之中,他無端弄進來一個周國公主,等于重新攪和了后宮的渾水。
他最近遇到的事情都很棘手。
也許是柳嬋終于理他的緣故,他就覺得這些事情再復雜,也沒有出現往日的煩躁。
就算是千絲萬縷的亂線團,也能一絲絲地拆開來處理。
見懷里的人沒有困意,蕭臨也問了一個問題。
“朕寵幸宮里的其他女子,嬋兒會吃醋嗎?”
“會。”柳嬋想都不想就答了。
她伸手摟了蕭臨的腰身,貼的他更近一些,嘟囔道,“就像是皇上也會吃醋一樣,男人會吃醋,我們女人也只是明擺著大度,實際上心里一個個都小氣極了。”
“這世間的女子比男子可難多了,她們明明吃醋,卻要表現的大度,她們明明在閨中努力上進,卻只能在婆家伏低做小,她們明明有滿腔的才華,卻個個被拘于后院。”
柳嬋敢說這番話,是因為她知道蕭臨不是個重男輕女的心胸狹隘之輩。
而且,她也是有所圖的。
大夏朝建朝時,朝中有女子為官,那時候的女子處處有機會走出來,不必依附于男子。
后來一代皆一代的皇帝當政,朝中也排擠女官,漸漸便沒了。
朝中尚且如此苛刻,到了民間更是如此。
女子漸漸地位頗低。
到如今,女子只能拘于后宅,一腔所學都只能淪為男子的附庸,稍有不如意,還能被休棄失了名聲。
從高到低,從大到小。
而她若是想效仿開國皇后那般,只靠她一個人是不成的。
當然,她也有別的路子。
比如說扶持自己的兒子登基,她做背后垂簾聽政的太后娘娘,手中也是掌權的。
可是,她不想做個背后的人。
她想站在人前。
她想讓天下所有女子都站在人前。
權力的萌芽在她前世死后跟在蕭臨的身邊時,便已經出現了,那時候她常常在想,男子可以,女子為何不可以?
難道就憑他們比女子多長了一塊骨肉?
在柳嬋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蕭臨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小臉上,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
良久,蕭臨的嘴角勾了起來。
他開口看不出喜或怒,也不知道是贊許還是諷刺,“朕的景嬪心胸不小。”
柳嬋只當他是夸自己了。
就算蕭臨一時接受不了,她相信他會慢慢接受的。
她見過蕭臨偶然提起開國皇后的功勛時,贊揚過她是一個過人的女子,也見過蕭臨對開國帝后的感情有所感慨。
“臣妾能有今日的眼光和想法,都是皇上一手帶出來的。”柳嬋抬了頭看他。
是毫不掩飾的崇拜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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