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作為皇上的上一輩,當真是如他所說,頂著老臉。
他恭恭敬敬地微屈了身子站在蕭臨面前。
這一出戲轉為另一出戲的速度,讓眾人看的都快要轉不過彎來。
謝允皺了眉頭,就要站出來。
不知何時,謝夫人已經走到了兒子身邊,扯住了他的袖子。
“允兒,應下來。”謝夫人滿面哀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生怕他一個沖動,丟了自己的性命。
謝允抬手,緩緩將她的手拂了下去。
他深深地看了謝夫人一樣,“娘,對不住,我不能娶安樂郡主。”
這話說的不輕不重,卻讓不少人都聽了個清楚,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謝允這是要拒婚嗎?
如此想著,就見謝允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站在晉王的身邊。
“允兒!”謝夫人猛地上前沖過去。
她率先跪在了蕭臨的面前,替謝允應下來,“皇上,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臣婦早已跟晉王妃商議好,允兒說了是不算的。”
謝夫人的臉蒼白的厲害。
“允兒,允兒,你……”
“皇上,臣配不上安樂郡主,還請皇上為安樂郡主另覓良緣。”謝允拱手道。
他果然敢拒婚!
謝夫人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翻了白眼昏死過去。
“娘。”謝允眼底情緒復雜。
他幾乎是迅速地半跪下來接住了謝夫人,將其摟住,“娘。”
秋獵場上是有太醫隨時候著的,見狀立刻就過來了,給謝夫人探了脈。
太醫輕聲道,“是謝夫人怒急攻心,才撐不住昏了過去。”
話雖如此說,可在場的人誰看見謝允都有些帶了鄙夷之色。
一個風光回京立了大功的少年將軍,何苦為了一個進了宮的女子硬逼得自己的娘昏過去,這就是大不孝!
當今皇上仁慈,不計他惦記宮妃的罪名,已經是極好了。
可謝允竟是這么不知好歹。
蕭臨的臉色如烏云密布,他冷聲道,“謝允違抗皇命,氣昏親娘,著重打三十大板,送回京去,待秋獵后再議罪名。”
“臣不服。”謝允氣道,“皇上輕易便將臣的功勞抹去,那臣在西北立下的戰功算什么,那些誓死追隨臣的將士又該如何寒心?”
這話已經有大逆不道的嫌疑了。
眾人悻悻然不敢出聲。
旁邊的宣郡王站了出來,“皇上,臣弟覺得三十大板有些不妥,他覬覦景婕妤是該死,可立下的戰功卻是實實在在的。”
蕭臨盯著謝允看了半晌。
他冷笑,“敢在朕面前如此張狂,朕如何能輕饒了他。”
說罷,他擺手,“打!”
很快就有侍衛過來,將謝允拖到了遠處,木板重重朝著他的后脊梁砸下,傳來皮肉相接的悶響聲。
三十大板很快就打完,謝允重新被拖走。
大家離得遠了些,也能隱隱約約地看到謝允的后背的衣裳已經破爛,似乎有血黏在了上面。
不少人重新看向了柳嬋,就見柳嬋的臉色依舊淡淡的,像是不關自己的事。
“好歹謝允也是為了景婕妤,沒想到景婕妤還是個狠性子,竟是無動于衷。”有人暗暗小聲議論。
安樂郡主咬咬牙,上前道,“臣女去看看謝將軍。”
說罷,她提起裙擺就跑了。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