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郡主一進去,就見柳嬋斜倚在貴妃榻上,手里拿著一本書。
她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抬手捂了柳嬋的眼。
“小主猜猜誰來了。”珍珠跟了進來。
柳嬋一邊捏著手里的書,另一只手就下意識地抓了自己臉上的手。
她腦子在宮里的人中轉了一圈,也知道她們不會開這樣的玩笑。
婉兒倒是這樣的性子。
可最近婉兒被王院使派出去收藥了。
“安樂嗎?”柳嬋輕聲問道。
安樂郡主果然忍不住噗的笑出了聲,她松開了手,反抓了柳嬋的手繞到她的面前。
“你果然聰明,嬋兒。”她歡喜道。
自從上次知道柳嬋的年紀比她還要小兩歲以后,嫂嫂這個稱呼她就叫不出來了。
她自覺柳嬋是好友,而非嫂嫂。
她低頭看了眼柳嬋手里的書,頓時皺眉,“你怎么還看這般無聊的書?”
柳嬋看的是一本棋譜。
“這可不無聊。”柳嬋起身,笑著搖頭,“人閑來無事,心性會浮躁,不如看些動心思的書,也能安靜下來。”
安樂郡主聽得煞有其事,“難怪你小小年紀如此穩重。”
她生性活潑調皮,有時候闖了禍,被爹娘關在屋里,她哭得那叫一個悲慘。
想來失寵……放在宮里的話,柳嬋的日子更難過吧。
安樂郡主想起自己進來的時候,兩個小宮女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的話,似乎是讓人欺負了。
珍珠奉上茶以后,就轉身出去,給她們兩個留下說話的空兒。
安樂郡主撿了一些平日里有趣的事兒講給她聽。
她說完,還會期待地看著柳嬋,若是柳嬋笑了出來,她便講的愈發起勁,若是不笑,她就不動聲色地換個話題。
好在柳嬋很捧場,接連被逗的笑了好幾次。
“我娘最近給我物色夫婿,看上了一個人。”安樂郡主說著說著就提起了婚事。
她的婚事是整個晉王府上下都頭疼的大事。
爹娘看上的,她看不上。
她看上的……她確實也沒有看上過誰。
如今爹娘恨不得只要她點頭,哪怕是大街上隨意拉來的一個男子,都成!
“看上誰了?”柳嬋好奇道。
“你也認識的。”安樂郡主撇撇嘴,“謝允,他前段時間還救你來著。”
她說完,又似乎覺得哪里不妥,猶豫了下,“最近皇上生氣,是因為謝允救了你,還是因為你那日被賊人擄了去?”
娘說宮妃的身子冰清玉潔,如何能被男子碰觸。
皇上定是嫌棄了。
她就覺得這個道理乃無稽之談,若平白受了害,憑什么要受害者承擔指責和名聲?
可世俗就是如此無力。
柳嬋隨意將話題扯過,“許是因為我不小心弄丟了皇上給的一個簪子,皇上生氣了。”
安樂郡主果然露了幾分驚訝。
一個簪子也值得?
她又轉念一想,得寵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
皇上今日高興,寵寵這個,今日不高興,寵寵另一個。
“不過,我真有事要找你幫忙。”柳嬋輕聲道,“你私下里,能不能幫我在你的京城朋友里尋一尋那支簪子,是紫檀木的,上面鑲嵌著一個紅色玉石。”
她想,說不定會有人撿了送去當鋪里呢。
這些日子,她也暗中讓林安出去打聽過,也讓錢妃的家中幫忙盯著些,卻都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