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柳嬋已經冷汗津津。
夢里她知道自己清晰地喊了謝允的名字,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正地喊出聲來。
她看向蕭臨,“臣妾失態了。”
蕭臨的眼神里掩去了一絲疑惑,像往常那般勾了唇,開玩笑道,“朕看你是愈發膽子大了,在夢里也敢張口喊朕的名字。”
“夢見什么有關于朕的噩夢了?”他抬手撩了下柳嬋有些汗濕了的頭發。
柳嬋搖了搖頭,信口胡說,“皇上帶著臣妾出宮,不小心走散了,臣妾被人擠遠了,喊了皇上,皇上卻不搭理臣妾。”
她任由蕭臨的手在自己的腰間磨蹭,反過來也抱著他。
只是她沒注意的是,蕭臨的臉色已經有些冷了下來。
半晌。
蕭臨摟著她躺下,聲音依舊平和,“睡吧,朕在這呢。”
柳嬋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蕭臨依舊是沒等天亮,便從玉瓊軒低調地離開。
他走的宮中寬路,玉瓊軒跟儲秀宮在一條路上,不明所以的宮人看到了,也以為他是從儲秀宮出來的。
黃九自然也‘懂事’地敲打了道上灑掃的宮人,不準他們亂說話。
蕭臨回到了太極殿換衣服。
在黃九為他系衣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最近景婕妤有什么不對勁嗎?”
黃九愣了下,“沒有。”
玉瓊軒的人是景婕妤的不假,可算起來也是皇上的,于是景婕妤有什么事情,他黃九會第一個知道。
黃九想了想,“許是前些日子安德妃罰了她的一個宮人?”
這原本就不是大事。
既然景婕妤都沒說什么,他也就沒有跟皇上提。
蕭臨皺了眉頭,“朕說的不是這個,你去查查,她進宮前,跟謝允是什么關系。”
他跟柳嬋睡在一起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極少見她做噩夢,更別提說夢話。
唯一的一次,也是她當時親手殺了孟洵,嚇得做了幾日的噩夢。
可是,那與其說是噩夢,還不如說是一些事情的預示。
這一次,他聽見了柳嬋在夢里喊謝允的名字。
十分不尋常。
這會兒輪到黃九驚訝了。
“容奴才問問。”黃九疑惑道,“皇上是說景婕妤跟謝將軍有親戚關系,還是說別的?”
問這話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顫。
親戚關系一切好說。
至于別的……景婕妤能跟謝將軍有什么別的關系?
他想不出來。
蕭臨目光微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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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日就到了柳嬋的生辰。
一大早,柳嬋就收到了一封來自宮外的書信,是安樂郡主寫給她的。
跟信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套精巧的風鈴。
柳嬋打開信,足足有一整頁紙,上面寫了想讓自己的爹娘跟皇上要人,將她要出宮去過生辰,可是自己的祖母再次病重了云云。
雖是遇見了不好的事情,可安樂郡主的字里行間跟她的名字一樣,并沒有給人什么悲傷和苦惱。
最后,她說她娘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