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六兒被帶過來的時候,眼圈都是有些泛紅的。
眼前的小姑娘年紀不大,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像是剛哭完了一場。
她很是委屈。
“奴婢并沒有想沖撞安德妃娘娘。”六兒都快要哭了,“珍珠姐姐今日一早吩咐奴婢去拿衣服,奴婢回來的路上步子走的快了些,沒來得及看見拐彎處來的轎子……”
說著說著,她就又開始擦眼淚。
柳嬋拿了個帕子給她,“今日嚇到你了,珍珠,給六兒拿兩身好點的衣服料子。”
六兒哭哭啼啼地謝恩。
珍珠將她送了出去,復又回來后,就見自家小主盯著某處看,似是出了神。
“小主,德妃娘娘這一出,是故意做給您看的。”珍珠輕聲道,“咱們就這樣算了嗎?”
她們小主的脾性在宮里是出了名的不好。
安德妃娘娘還非要殺雞儆猴,落玉瓊軒一個面子,就不怕她們小主鬧?
“若是不算了的話,還能怎么樣?”柳嬋抬眼看她,勾了笑,“一個宮女沖撞了德妃娘娘,被罰了也說的過去。”
盡管她知道安德妃是有意而為之。
可剛才聽六兒講實情的時候,也確實是被人家抓了錯處的,她真跑去為一個小宮女出頭的話,怕也是著了安德妃的道。
柳嬋的笑意淡了下來。
她有一種預感,宮里最近太平靜了。
這不符合蕭臨的性子。
正想著,春杏進來通報,說是內務府的人過來了。
內務府是過來問她的生辰如何過的。
“這宮中都有慣例,您雖是婕妤之位,可您得寵啊。”那太監捧著說話,“若婕妤愿意的話,奴才給您記上四桌的份例,除了宮里跟您相好的其他小主娘娘,也可以召見宮外的夫人們進來。”
他倒是知道柳嬋跟柳家的關系不太好,便也不提了。
柳嬋先是道了聲謝,然后笑著道,“公公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婕妤而已,按著份例也只能擺一桌而已,不必多添置。”
那太監有些惋惜地應了下來。
宮里當然是有宮規和份例的,可是有些隱藏的規矩是能排在份例之前的,比如說得寵。
如今的景婕妤是宮里的第一紅人。
別說生辰宴安排四桌,就算是景婕妤想隆重地大辦一場,遍邀京城中有頭有臉的夫人們進宮賀喜,他們內務府也是得好生安排著的。
“那戲臺子呢?”太監又問,“婕妤是要宮里的還是外面的?”
宮里也有養的戲班,若是聽膩了,傳召京城里最時興的戲班過來,他們也樂意。
柳嬋依舊是笑著婉拒了。
她從未過過生辰,就算如今要過,也不愿意太鋪張浪費。
柳嬋吩咐人給內務府的公公拿了一個荷包,里面裝了銀子。
那公公拿著荷包,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到了內務府,就去見了他的頂頭上司。
“景婕妤想如何辦?”內務府總管姓魏,連忙問道。
魏總管看著眼前人的愁眉苦臉,不由得跟著皺眉,“莫不是想要繁復冗雜的,咱們來不及了?”
“不是。”那太監擺手,“是那景婕妤什么都不要,說是到時候擺一桌即可,這……”
兩人都有些傻了眼。
在內務府當差數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個寵妃這般節儉的,倒是讓人有些不知道怎么辦。
他們原本都打算著趁著景婕妤生辰,辦的隆重一些,既討好了景婕妤,也能得了皇上的青眼。
“現在怎么辦?”那太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