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動地張牙舞爪,卻不曾注意袖口里掉了一張紙出來。
“哎呀。”春桃正要低頭撿的時候,就被剛剛進門的春杏不小心踩了一腳。
春杏彎腰撿了起來,下意識地打開。
“呀,這上面畫的英俊少年郎,不會是謝小公子吧?”珍珠眼尖地看見了那紙上畫著的人兒,故意大聲打趣。
春桃驟然就紅了臉。
她急得跺腳,“如今京城街上到處都是賣謝小公子畫像的,才三文錢一張,小販推的厲害,都塞我手里來了,我只能買下了。”
“我看看。”柳嬋看著那畫像伸了手。
春桃十分不好意思地將那簡單的畫像從春杏手里拿過來,遞在了柳嬋的手里。
柳嬋看著那畫像有些入神。
半晌,她輕笑道,“倒是長了副好皮囊,如今又有戰功在身,怕是等日后回京的時候,京城的姑娘們都個個墊足眺望呢。”
這畫畫的人有幾分水平,三五下就將謝允的那一雙桃花眼勾的像模像樣。
“是吧。”春桃完全一副崇拜模樣,“聽說謝小公子親自將叛國賊押送回京,到時候定會有接風宴,小主,奴婢想跟著去瞧瞧。”
“到時候奴婢也必須去瞧瞧,這還未曾露面,就勾的春桃姐姐失魂落魄的男人……”
珍珠笑著開了口。
春桃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
幾人鬧做一團。
到了晚上,柳嬋閉上眼,腦海中就又浮現了那個坐在墻頭上喊她名字的少年。
她猶記得謝允最后一次來的時候,眼圈都有些泛紅。
他說,小丫頭,等我立了功回京再來看你。
柳嬋嘴角溢出苦笑,嘆了口氣,她又何苦想這么多。
八年的時間,早就物是人非。
她成了蕭臨身邊的妃子,那時候的謝哥哥也即將成了立下戰功,人人稱贊的小將軍。
怕是謝允都不記得她了。
如此想著,柳嬋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起床的時候,她就頂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將過來伺候的珍珠嚇了一跳。
還沒等珍珠開口,有小宮女稟告,“沈婕妤過來了。”
柳嬋收拾了一番出去見她。
隔了幾個月的時間,沈婕妤已經全無了當初小姑娘的那般燦爛模樣,她靜靜地站在那邊。
“瘦的這么厲害?”柳嬋走近她,皺了眉頭,“賢妃娘娘不是敲打御膳房了嗎?怎么還不讓你好好吃飯。”
兩人都是婕妤位份,也不必行禮,更何況她打心底里覺得,她們兩個好像不必講究這些虛禮。
“嗯。”沈婕妤抬眼看她,嘴角含了笑,“御膳房的菜是好的,是我自己吃不下去。”
柳嬋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屋里安靜了好一會兒。
“今日解了禁足,我去尋皇上了。”沈婕妤先找的話題,“皇上說,是你建議他留住我父親性命,將功折罪。”
通敵叛國自然是大事。
可即便沒有通敵叛國的話,禹城失守,她父親也難逃其咎。
所以算來算去,到底還是柳嬋幫了她。
沈婕妤面露愧疚之色,朝著柳嬋就要跪下來,“嬋兒,是我之前因著一些事情錯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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