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九腫了眼進來的時候,就見柳嬋一本接一本地念著折子,他也是愣住。
雖說大夏朝女子不能干政之說不曾明文規定,但也是默認的規矩。
景婕妤就這么念上折子了?
黃九的接受能力極強,旁人念不得,可景婕妤在皇上心里到底是不同的。
他默默給柳嬋端了杯溫熱的茶水過去,“景婕妤,喝口茶歇一歇吧。”
眼見著皇上的眼皮都有些撐不住了,大抵聽也聽累了。
“多謝黃公公。”柳嬋一向客氣的很。
她念折子的聲音一停,不出兩個呼吸,竟是見蕭臨徹底昏睡了過去。
可見剛才是強撐著精神聽的。
柳嬋心里嘆息,果真皇上不是誰都能當好的。
她上前給蕭臨蓋好了被子,又喊了王院使過來看了看,這才坐下來歇著。
又是昏睡一天一夜。
期間蕭臨又發了兩次高熱,病情來勢洶洶,王院使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大著膽子將藥多加了分量。
這一回,還不等蕭臨醒來,就見黃九慌張地從外面進來了。
“壞了壞了,景婕妤,太后娘娘帶著幾個官員硬闖太極殿,已經進了正門,怎么辦?”黃九急道,“皇上這會兒還沒有醒。”
王院使也在。
他忙不迭上前再次查探蕭臨的情況,回頭時也緊張,“景婕妤,皇上是最后一次高熱了,至少要熬過這一日,才能開始好轉。”
也就是說,這會兒已經到了鼠疫的病情頂端了。
能不能好起來,就看今日。
“景婕妤,皇上醒著的時候做了一番布置,可那都是針對整個宮里的防守。”黃九急得團團轉。
那會兒的皇上都是交代都是后事相關的,或是西北那邊,或是有關于京城和宮里的布防,卻獨獨沒說如何阻攔太后。
黃九恨不得掐自己一把,他看向王院使,“王院使,能不能讓皇上先醒過來?”
“不能醒啊。”王院使也急的滿頭大汗。
他想來是跟皇上綁在一處的,當然知道皇上不妥,他也不會有好下場。
忠君忠君,需得君在才能忠。
“皇上眼下正在靠自己跟體內的鼠疫做斗爭,才會高熱的,若強制醒來的話,怕是……”王院使解釋。
反正就是不成!
眼見著這個希望也滅了,兩人將最后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柳嬋,齊聲的如蚊蠅般,“景婕妤……”
“我去攔著太后。”柳嬋看向黃九,“你去找慧園大師和康老王爺過來,快些。”
她心里也沒有底。
一個靜妃她自然是攔的輕輕松松,何況當時的蕭臨醒著,她并不怕。
可太后的話……
柳嬋也來不及多想,抬步就往外面走。
剛出第二道門,她就見太后遠遠地帶著幾個紫衣官袍的人和兩個太醫過來了,能勉強辨認出來的,是落后于太后僅有一步的宋大人。
他的模樣跟宋美人有些相似。
柳嬋帶著珍珠和幾個宮人匆匆過去,站定在了太后等人面前,“太后娘娘,皇上已經睡下了,還請太后娘娘過會兒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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