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的月銀花不了,就托人從宮外買了足足一箱子的話本子,沒日沒夜地看。
有時候早上過來當差,眼圈都是青黑色。
她雖說從心底里慣著珍珠,可也不能讓她愈發放肆招致禍災。
柳嬋看著她,眼神也冷了下來,“從今日起,若再讓我從你嘴里聽見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就別在我身邊伺候了。”
果然珍珠是怕極了這個話的。
她慘白著小臉噗通跪了下來,“小主,奴婢一時說錯了話。”
柳嬋素手輕抬了她的下巴,嘆息一聲,目光圍著四周轉了一圈。
在她身邊說錯了話不要緊。
可眼下是在什么地方?
珍珠猛地驚出了一身冷汗,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小主……”
這些日子隨著她們小主的得寵,連帶著她出門都是被人處處捧著,一口一個珍珠姑姑地叫著。
竟是差點讓她翹了尾巴。
若她口出災禍,豈不是害了小主?
如此想著,珍珠冷汗津津,“奴婢知道錯了,還請小主責罰,待奴婢回去就將那些話本子丟掉。”
說來也奇怪,她以前戰戰兢兢,凡事細心謹慎。
最近卻……
“誰給的你第一個話本子?”柳嬋問道。
“奴婢的一個同鄉。”珍珠也想到了這一點,“后來的話本子也都是他買的,小主,那些話本子都是些帝王跟妃子之間的故事,奴婢……”
柳嬋見她反應過來,也不必再多說。
話本子這種東西,偶爾看看不打緊,可像是珍珠這種情況,就有些可疑了。
尤其如今的珍珠開始有意無意地給她出主意。
她能感受到珍珠的目的是好的,但……珍珠說出來的,大多都是餿主意。
如果她真的按著那些主意做了,就等于將自己的把柄親自送給了旁人。
“你暗中瞧著,看看你那個同鄉,跟誰走的近一些。”柳嬋提醒道。
雖說這不是個多高明的手段,但該知道還是要知道。
不然她在明,敵在暗……多吃虧。
蕭臨回來的時候,步子又快又重,他漆黑著臉色坐在了椅子上。
然后從袖口里拿了個厚實的折子出來,丟給柳嬋,“你瞧瞧。”
大夏朝倒是沒有嚴苛的女子不可參政之說。
曾經開國皇帝和開國皇后共同執政多年,還被一度傳為佳話。
柳嬋撿了折子掀開,就見是有關于宋家的。
她越往下看,越皺緊了眉頭。
折子是御史參奏的,里面寫了宋家這些年來禍害百姓,搜刮民膏的條條罪狀,甚至還有一條販賣私鹽。
就最后一條,足以讓整個宋家滿門抄斬。
柳嬋默然。
實際上在她的印象里,宋家前世牽扯到的罪名是意圖造反,而不是這些瑣碎的錯事。
或許真的是許多事情變了,畢竟前世宋家的姑娘也沒有進宮。
雖過程變了,但結局還是那樣。
“他們的膽子確實是夠大的。”柳嬋皺了眉頭。
蕭臨看了她一眼,“宋家這些年暗中效力太后,所得利益都是五五分,朕越查越心驚,居然牽扯到了西北那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