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王還沒說話,七皇子就搶先道:“回父皇,兒臣以為當調集京營精銳,配合荊襄守軍兩面夾擊。裴照雪雖號稱兩萬大軍,實則多是烏合之眾。兒臣愿親自督軍,必在半月內蕩平叛亂!”
七皇子的聲音鏗鏘有力,但皇帝神色卻并沒舒緩,反而微微皺起了眉。
他問:“你了解裴照雪嗎?”
七皇子道:“兒臣已經查探過了,此女乃是叛臣裴家的后人。雖是將門之女,但畢竟是女流之輩,逃竄多年如今才冒出頭,想必不值一提。”
皇帝氣得鼻孔都大了幾倍,他重重的喘了口粗氣,看向興王:“老三,你說!”
興王低著頭道:“裴照雪雖是女子,卻是天縱將才。此女不光自身武藝高強,軍事指揮才能也格外突出。她既然能迅速拉起叛軍,并叫其信服,想必還有后手,兒臣以為應先固守荊襄,待查明叛軍虛實再行調兵遣將。”
皇帝的臉色這才好看些,但好似仍舊不滿意。
他最后看向恭王,語氣溫和許多:“昀舟,你怎么看?”
一不發的恭王緩緩抬頭,他看了眼神色灰敗,瞧著好似時日無多的皇帝,很快又低下頭說:“臣贊同興王所。只是戰事不等人,若等查明叛軍虛實再出動大軍,恐怕會耽擱事。”
皇帝臉色瞬間好看很多,他仔細打量著恭王,又說:“照你說,該及時派大軍去支援才行。那你覺得,派誰去合適?”
恭王皺眉思索了好一會,最后道:“安國公府,沈從戎。陛下以為如何?”
皇帝沒說話。
恭王自始至終都表現的滴水不漏。
可越是這樣恰到好處,越讓皇帝的臉色深沉。
他頓了好一會,沒說會不會派沈從戎去,只話題突然一轉:“朕近日身子乏累,即日起,由興王監國吧!之后重要的折子遞到朕這里來,其余的,興王看著處置!”
這話一出,站在殿中的三人都抬起了頭。
七皇子是不敢相信和不甘,興王則是被巨大的驚喜砸暈了頭,只有恭王,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但他是長輩,自然不會流露出什么,反而只是平靜的拱手應了是。
“都退下吧。”皇帝露出疲憊之色,揮了揮手,“朕乏了。”
三人默不作聲的退出殿外。
一出去,七皇子就有些不甘心的說:“恭喜三哥。”
興王雖然心中得意,但臉色倒很鎮靜,他看著七皇子,問道:“七弟這話何意?邊境情況凝重,有何喜可?”
七皇子被懟了個沒臉,干脆兄友弟恭也不裝了,氣沖沖的轉身走了。
倒是恭王,看向興王嘆息道:“陛下對殿下委以重任,還望殿下莫要辜負陛下的信任。若需要本王幫忙,殿下盡管開口。”
興王客客氣氣道:“多謝王叔。”
監國一事很快傳開,興王立馬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
云菅也是從孫程英這里得到消息的,畢竟謝綏要奉命查姮貴人小產一事,并沒出宮。
她對興王監國這事算不上意外,畢竟皇帝身子這么差,動不動暈倒,可偌大的江山總要有個人做主。
若是皇帝的兒子們不做主,那做主的人可就要變成恭王了。
“父皇明興王監國時,恭王也在嗎?”
孫程英點了頭:“同在殿內。”
“他就沒什么反應?”
“沒有,據說很平靜。”
“哦……”云菅給出結論,“恭王叔還是一如既往的能沉住氣。不過,就沒人在乎齊王了嗎?”
這個愚蠢的弟弟自己去了靖州后,就被所有人遺忘在靖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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