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的視線果然在那白玉鐲上停了下。
文繡瑩眼底閃過得意,觀察著云菅的神色。
云菅卻沒說什么,只是看了眼沈從戎。
沈從戎還沒有敏銳到這種程度,以為是云菅叫他解釋。便會意點頭,對文繡瑩說道:“在封城前我們就出去了。”
但文繡瑩這會兒沒有與他說話的心思,眼神一直黏在云菅身上。
發現云菅似乎并沒把這鐲子放在心上,她干脆挑明道:“聽說昨日天都黑了,三弟還陪著三弟妹出門買首飾去了。三弟和弟妹感情真好,不像我……”
她適時垂眼,流露出幾分脆弱和孤寂。
云菅停了腳步,靜靜看著文繡瑩。
文繡瑩果然又抬手看向她說:“不知三弟給弟妹買了什么首飾,叫嫂嫂也開開眼界如何?”
沈從戎卻一聽這話,如臨大敵。
他正要說什么,就見云菅忽而玩味一笑,露出了自己的手腕。
“嫂嫂想看,就給嫂嫂看便是。”
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一露出來,就晃了文繡瑩的眼。
云菅的手腕不算纖細,但膚色白,被這鐲子一襯,格外好看。
她似是為了叫文繡瑩看清,還把手腕抬高,特意將鐲子轉了下。
文繡瑩看著那鐲子愣住,眼里的不敢相信就這么直白的露了出來。
這、怎會是這樣的翡翠鐲?
不是說,只是一只五十來兩銀子的白玉鐲嗎?
文繡瑩的情緒還在震驚和惱火中來回橫跳,就聽云菅含羞帶怯的說:“我首飾不少,本也不需要再額外買了。但夫君非說這些日子陪著他四處顛簸辛苦,要買這一只鐲子犒勞我……”
說完,她含情脈脈的看向沈從戎:“多謝夫君體恤,其實你我夫妻一體,不該這么見外的。不過,夫君的心意,我還是要領的。”
文繡瑩的臉色“唰”一下變了。
她猛地看向沈從戎,沈從戎也是神色大變,下意識去喊云菅:“甄蘭若,這鐲子明明……”
云菅臉上笑意散去,目光靜靜的看著沈從戎:“明明什么?夫君想說什么?”
這道似水般沉靜又森寒的眼神,叫沈從戎把所有的話咽了回去。
文繡瑩見他竟然默認,氣得眼睛都要紅了。
這只翡翠鐲明顯很名貴,怕是千兩銀子都買不到。
沈從戎竟這么舍得?
她又氣又怨的看了會沈從戎,最后袖子一甩,匆匆走了。
云菅“哎”了一聲,語氣依舊溫和:“嫂嫂也去靜心堂嗎?咱們同行如何?”
文繡瑩卻不管不顧,直接將他們甩到了身后。
等文繡瑩徹底走遠了,沈從戎才看著云菅不高興道:“甄蘭若,你為何要說謊話?”
“什么謊話?”
“這只鐲子,分明不是我給你買的。”
“這是你送給我的聘禮,你難道不知?”
沈從戎啞口無。
他還真不知這鐲子是其中一樣聘禮。
那會兒成親時百般不愿,一切都是祖母和長姐在操持,聘禮中有什么他完全不清楚。
可……可即便是聘禮,也不至于說這是他買來送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