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法帶人,因為他要做最危險的先鋒——
隊伍整體采用錐形陣,陳木一馬當先,其余黑騎形成兩翼緊隨其后,保護著“翅膀下”的非戰斗人員。
就這樣。
大約三百騎。
于夜色下奔出南城門,往渾河邊沖去。
駐守在城外的北莽人很快發現這支隊伍,呼喊聲迅速響了起來。
“怎么這么快就被發現了?”
“童寶太監那邊不是派兵把北莽人都引過去了嗎?怎么還有敵人?”
“不要怕!這是預料之中的!突破這層防線,就是一片坦途!”
“抱好坐好!千萬別掉下去!”
“菩薩保佑……”
……
陳木集中精神,不僅將前方動靜盡收眼底,也聽到身后“非戰斗人員”們發出的種種聲音。
擔憂。
緊張。
強裝鎮定。
低聲祈禱。
他們畢竟沒上過戰場,或許一輩子連血也沒見過。
此時卻要直面傳中兇殘嗜殺的北莽人。
害怕也是正常的。
說起來,陳木剛剛穿越過來,第一次在城墻上見到北莽人,也慌亂得手足無措。
但現在。
他已經渾然不怕了。
甚至,有點興奮。
戰場,果然是死人最快,但成長也最快的地方。
“黑騎營!”
他舉起長槍。
槍尖指向前方匆匆聚集起來的北莽兵陣。
“破陣!踏北——”
“踏北!”
“踏北!!”
“踏北!!!”
數百米的距離,轉瞬即逝。
赤屠馬率先沖入敵陣。
北莽士兵手中的長盾被恐怖的力量直接撞碎,倒飛出去,鮮血飛濺。
陳木順勢揮動長槍,槍尖輕松撕碎北莽士兵的皮甲,帶出一蓬蓬滾燙的血花。
殺戮之道生效
力量+0.1
感知+0.1
耐力+0.1
感受著身體的微妙變化,陳木仰天大笑,長槍更疾。
宛如熱刀插入黃油,北莽陣型瞬間被撕開一個口子。
熊勛帶著黑騎順勢鑿入敵陣,剎那間戰馬嘶鳴、敵人哀嚎、黑騎狂嘯,倉促應戰的北莽士兵如被收割的麥子般排排倒下。
北莽人……
就這?
蘇宗明驚訝地看著前方的畫面,一個月連破北境十六城、號稱天下無敵的北莽軍,在陳木率領的黑騎營面前,卻像是紙糊的一般。
竟毫無還手之力!
幾乎只是一瞬間。
這支隊伍就徹底貫穿了北莽的攔截陣線,前方豁然開朗,殘余的北莽人驚恐地散開,無人再敢上前阻攔。
正如預料的那樣,渾河渡口的大戰,把這個方向大部分北莽兵力都吸引了過去。
此時留在這里的北莽士兵并不多,與其說是防線,不如說只是警戒的斥候。
接下來,只要按照既定的路線,往下游方向走,即使遇到北莽人阻攔,阻力也不會特別大。
畢竟主戰場在渡口那邊。
北莽人怎么也不會料到,南虞的這波里應外合,兩面夾擊,目標不是奪回渡口,打通援軍支援肅馬的通道……
而僅僅是逃跑。
能成!
那么多銀子,果然沒有白花!
照這樣沖過去,全速前進,一個時辰,就能抵達渾河邊上。
那時候就安全了。
我們都能活下來!
這一幕,讓惴惴不安的眾人都安心下來,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但是。
北莽人的反應,比想象中更快,也比他們預料的要更兇狠。
又或者,是渡口那邊,童寶援軍給的壓力不夠大。
總之。
半個時辰后。
他們的左前方,陡然出現大批騎兵的影子。
赫然是從渡口主戰場抽出來,專門來攔截他們的北莽最強兵種……
北莽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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