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那老嫗站在方羽裳背后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方羽裳未睜眼，只輕聲問：

“夢婆婆，回來了？”

“是。”

“小杰在津海可還習慣？”

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好像是百靈鳥一般溫潤婉轉，叫人心曠神怡。

夢婆婆欲又止。

方羽裳手中木魚聲一頓：“他又惹事了？”

夢婆婆一頓，隨后搖頭道：

“小姐，少爺，他回省城了。”

“回省城了？”

方羽裳緩緩睜開眼睛，扭頭道：

“父親不是說把他下派津海分公司半年嗎？這才去了幾天就受不了了？”

夢婆婆苦笑道：

“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樣的，少爺他……”

方羽裳柳眉一蹙：

“有什么話就直接說，他到底怎么了？”

夢婆婆嘆息一聲：

“少爺被人欺負了，連夜跑回省城了。”

“被人欺負了？”

方羽裳一愣，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夢婆婆，是不是那小子受不住，所以撒謊跑回來的？”

夢婆婆連連搖頭：

“不是的小姐，這一次，少爺真的被人欺負了，而且很慘。”

方羽裳終于停下了手中動作，緩緩起身道：

“到底怎么回事？他居然還能被人欺負？”

雖然她平時也不怎么待見這個“碌碌無為”的弟弟，但是畢竟也是一母同袍，聽見他被欺負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而且以她對方少杰的了解，覺得這種事情有些不可思議，他不去主動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居然還有人能欺負他？

“仔細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她追問道。

夢婆婆不敢猶豫，連忙將方少杰在津海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方羽裳聽完之后，秀眉蹙得更緊：

“他被人揍了一頓，還逼著他下跪還自扇耳光？父親不是叫著賀爺爺跟著一起去了嗎，他難道沒出手？”

這有些過分了。

夢婆婆搖頭：

“出手了，但是也被打敗了，而且……而且還被廢了一條腿！”

“什么？”

方羽裳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泛起漣漪。

賀知璋是宗師巔峰修為，在方家武者中堪稱頂尖，竟會敗在一個年輕人手里？

“小姐，老身不敢妄，是我們的人親眼所見。”

夢婆婆苦澀道，說著的時候，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出手的人是誰？知道身份嗎？”

方羽裳看向她問。

“身份暫時還不知，但是知道是一個叫葉天龍的年輕人。”

夢婆婆說著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看到照片上那張年輕面孔，方羽裳剛剛才恢復平靜的俏臉再度一變：

“是他打敗了賀爺爺？你確定沒弄錯？”

“小姐，老身豈敢撒謊？的確就是這個小子，當時這小子僅僅出了兩招便把賀知璋給打敗！”

夢婆婆答道。

方羽裳凝視照片良久，才道：

“起因是什么？誰對誰錯？”

夢婆婆也是跟著抿了抿嘴：

“是……是少爺招惹在先，不，準確的說，是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女人。”

然后她又將前因后果給說了一遍。

聽完前因后果，方羽裳連連搖頭：

“果然，這次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夢婆婆忍不住道：

“可少爺畢竟是方家人，受此大辱，小姐難道不管？”

“管？”

方羽裳重回蒲團坐下：

“他已是成年人，自己做錯事就要承擔后果。難道因為他是方家少爺，就該不分是非地維護？”

夢婆婆無以對。

她深知小姐性子，向來不認親疏，只論對錯。

“去吧，替我去看看賀爺爺。若傷勢不重，從我房里取些丹藥送去，他終究是為小杰受傷的。”

夢婆婆躬身退出。

禪房門再度關上后，方羽裳目光再次落在那張照片上：

“葉天龍……如此年紀便能兩招敗賀爺爺，津海何時出了這等人物？”

“難道說，他也是從某個隱世宗門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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