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在晨暉院辦差。
晨暉院干凈、冷清,仍只有小廝南風。
見程昭來了,仿佛這里有人看管,南風又跑出去了,很快沒了人影。
程昭的身邊丫鬟素月和秋白幫襯她。
管事們都整理好了,程昭不過是依據這些做些修改,對禮物更加心里有數,方便她了解陳國公府的人情往來。
不知不覺,就到了晌午。
“少夫人,您在這里用膳,還是回去?”秋白問她。
程昭有些餓了;一上午手眼累得很、腦子也乏。
“就在這里擺膳。”程昭說,“吃完了散步回去,也能消消食。”
秋白去安排了。
她剛走出東次間的房門,就迎面遇到了周元慎。
“國公爺。”她行禮,聲音特意放大。
程昭聽到了。
她走出來,也向周元慎行了斂衽禮:“國公爺,你可用過午膳了?”
“沒有。”
“秋白,你去大廚房吩咐一聲,叫給國公爺準備午膳。”程昭說。
秋白應是。
一般情況下,大廚房不預備周元慎和二老爺的份例午膳,因為他們倆在外當差。
休沐日另算。
但陳國公府的大廚房備菜充足。誰臨時想要加個餐,自已貼補些錢就行,東西都是現成的。
程昭的份例飯菜肯定早已做好了,去拎過來就行;周元慎的要現做,得稍等片刻。
他走過來,先觀察程昭表情。
程昭知道他想什么——上次在這里發生的事,兩個人鬧了一頓,他怕程昭介懷。
而翻篇了的事,程昭不愛計較,她不讓自已陷在無關前途的瑣事里。
故而,她上前拉了周元慎的手:“我替您更衣吧。”
為他解了薄風氅。
周元慎目光從探究,變成了平靜。
黑漆眼眸落在她臉上,他再無多余表情,只是問她:“你可餓了?”
“不餓。”程昭說,“一上午累得很,我正想歇歇。”
小廝南風回來了。
他先進來行禮,又去給周元慎端水凈手;再上茶。
夫妻倆到次間臨窗大炕上坐下,程昭斜倚著引枕,姿態放松跟他說起今日承明堂的種種。
周元慎慢慢啜飲一口茶:“不該鬧的。對牌還沒回來,這么一鬧就理虧了。”
他是說大夫人宋氏。
辦壽宴的時候,宋氏甘愿推掉燙手山芋,把對牌給了桓清棠。
焉知今日桓清棠不是故意激怒她?
她大發脾氣,太夫人那邊肯定要有所表示的,也許對牌就永遠留在桓清棠手里了。
“不過,暫時應該不會,對牌還是會給大伯母。”周元慎又道。
因為,壽宴那晚沒有賜婚兼祧。
無這層關系,“婆母”的身份永遠壓在桓清棠頭上,她還沒資格接過宋氏的管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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