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又問起了當年的昭陽郡主。
她總疑心,程昭跟昭陽郡主有什么關系;可她見過了程昭的母親、姊妹,甚至查了程家女眷。
程家媳婦皆是出身名門,個個都查得出來歷。
往事又隔了十八年。
孫媽媽又不敢大張旗鼓去查此事:“目前還沒什么進展,往事隔了太久。”
“算了,此事先放下吧。”太夫人說。
快要天亮時,太夫人才勉強睡著。
接下來幾日,不管是陳國公府還是上京城,都在議論這場壽宴。
主要是比較周家的兩位年輕少夫人。
“不是說有仙鶴舞戲?最后也沒瞧見。大少夫人好像有些狼狽。”
“素齋想搶風頭,會不會仙鶴舞戲也是要搶?所以陳國公夫人才換了鴿子戲?”
“鴿子戲的確精彩,心思巧妙。皇帝也夸了她,賞了重金。”
“五百兩金子!這下她富足了,下人們還不得上趕著巴結她?”
開心的,不是程昭的娘家眾人,而是她婆母。
二夫人真正揚眉吐氣。
“……盛將軍的夫人,夸你夸得口干舌燥。她真能夸。外頭也都是夸你的。”二夫人眉飛色舞對程昭說。
程昭笑道:“那是盛夫人厚愛您,才連帶著夸獎我。”
“你這孩子!”二夫人臉上的笑容壓根兒藏不住,“就是夸你的,單夸你!”
又道,“我這次可算是大大出了一口氣。長房婆媳倆估計矛盾重重。”
程昭笑了笑。
怎么可能沒有矛盾?
已經過了這么幾天,又有壽宴當日搶風頭的事,誰都知道太夫人要捧桓清棠。
宋氏怎么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婆媳管家權的交接,本有無數個更體面、更溫和的辦法。
哪怕太夫人命她交出對牌,也比這樣算計她好。
宋氏本身也不是個大度寬和的人。等她回味過來,她與桓清棠肯定反目成仇。
她估計也恨死了太夫人。
二夫人幸災樂禍之余,也提醒程昭:“你要當心。你大伯母可能會拿你當槍使,拉攏你。你別以為她是釋放善意。”
程昭頷首:“我都知道的,母親。”
又低聲對二夫人說,“她若虛偽,我也會。您放心,這種內宅小伎倆我都懂。”
二夫人欣慰一笑。
又看向程昭,“親家母瞧著性格溫和,你怎么懂這些?”
“我家有三位嬸母,一個個出身名門;我爹爹之下,是兩個比他小一歲的雙胞胎姑姑。
我祖母呢,不見得多喜歡兒媳。這中間的較量,從來就沒停過。她們現在服服帖帖、規規矩矩,那都是無力反抗了。”程昭說。
又笑道,“這些丑事,讓母親見笑了。”
二夫人呆了呆:“瞧著都還好,你幾個嬸嬸也和氣。”
“出門做客,當然要和和氣氣的。若我和大嫂外出做客,我也會跟她親親熱熱、有說有笑。”程昭說。
二夫人:“……”
程昭的母親可能是很累了,替女兒們選婚姻的時候,都想她們能輕松些。
嫡長女本該嫁高門的,她卻選了與兩情相悅、家底稍微單薄的杜安禮。
三女選了高門幺子,只希望她能一輩子孤傲無塵,做做詩、賞賞花。
選兒媳,也是以秉性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