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祁覺得這個家里沒有他真不行,他得好好吃飯,好好長身體,做他們的首領,帶著他們好好過日子。
莽夫趕緊去長房!
可惜這次的上巳節,沒遇到安東郡王。
他打聽了,安東郡王沒去封地,他如今替皇帝辦差,住在京城的宅子里。
徐徐圖之,安東郡王這個人就歸二房了。
“……除了門房、大廚房由我管,煙火這一塊也由我負責。”程昭說了話。
她看了眼周元慎。
周元慎把這個猜測到了,他對陳國公府的事了如指掌,程昭很感激他的提醒。
然而這話,二老爺、二夫人聽不懂,周元祁也一頭霧水。
“煙火怎么了?”二夫人問。
程昭用目光請示周元慎,問他能不能說。
周元慎點點頭。
程昭把服侍的人遣下去,低聲告訴了二夫人。
二夫人既心驚,又憤怒:“這不是給你出難題嗎?”
“不管是祖母還是國公爺,都只是有這個預料,皇帝和太子未必真的會來。”程昭道。
“萬一他們來了,煙花就別放了。少做一樣沒事的,多做多錯。”二夫人道。
程昭應是。
二夫人覺得,程昭應該是滿心想跟桓清棠打擂臺。這個時候叫她不做,是叫她認輸。
她一向很在意輸贏。她以前就說,面對穆姜她不委屈,因為她沒有輸過。
“昭昭,我的話你聽進去了沒有?”二夫人問。
她很擔心。
程昭笑道:“母親,您放心吧,我絕不會丟臉的。我也不會鬧出大亂子。”
二夫人:“……”
這頓晚膳,吃得眾人心事重重。
飯畢,孩子們離開,二夫人與二老爺坐在臨窗大炕上閑話。
“要不,咱們還是分家出去單過吧?”二夫人突然說。
二十幾年了,她頭一回松口。
財產不要了,孩子們將來苦一些也沒辦法了;離開了國公府,孩子們沒有國公府少爺的身份,會受人輕視一些,也再說吧;至于族學,可以去蹭樊家的。
二老爺無奈笑了笑:“你如今才想通,已經晚了。上次阿慎跟我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要他承爵,咱們能往哪里去?”
二夫人嘆口氣。
二老爺又道:“你別氣餒,我看兒媳婦信心滿滿的。”
“她哪里斗得贏?桓氏身后是太夫人,太夫人什么事沒見過?”二夫人說。
二老爺:“年輕的腦子很好使。俗話說‘爛泥扶不上墻’,桓氏有依傍也沒用,需得她自已腦瓜子靈。我覺得她沒有昭昭聰明。”
“那是,昭昭的確聰明。”二夫人道,“又好勝。”
好勝的人一股子干勁,不怕挫折、精力充沛,程昭簡直似個上了戰場的將軍,她全副武裝。
桓氏完全沒有程昭這種極力往上的韌勁。
也許她也心高,但手眼不一致。她身上書香門第千金的傲氣還在,沒程昭那么豁得出去。
單說這個誥命夫人,程昭當時可是自損八百,叫人傳消息貶低她自已,才拿到的。
桓清棠就囿于聲望,做不出來。
有了誥命、沒有誥命,可是兩種處境,程昭當時的犧牲很值得。
“往后你等著昭昭帶你享福吧。”二老爺道。
二夫人覺得這話不空。
她也許真可以享到兒媳婦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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