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心疼兒子,不知該罵誰;又覺得在兒媳跟前有些跌份兒,十分憋悶。
飯畢,一行人回府。
翌日早上,程昭去絳云院請安,就聽說二夫人去看望周元祁了。
“……五少爺怎么了?”程昭問丫鬟。
“半夜發燒,他身邊的人沒敢請醫,愣是熬到了早上才說。”丫鬟道。
和程昭預想中差不多。
小孩昨天嚇到了。
傳說孩子魂魄不穩,過度驚嚇時很容易發燒。
哪怕昨天喝了些安神的藥。
程昭趕到的時候,二夫人正吩咐收拾東西:“將他挪到絳云院去,讓他住在我的暖閣里。”
丫鬟道是。
周元祁已經醒了。
程昭上前,摸了摸他額頭,他只是軟軟看著她。這個時候完全是個孩子,沒平時偽裝的那些大人表情,有點脆弱,格外叫人心疼。
她的心也是一揪。
“燒得不算高。”程昭說,“母親別擔心。”
二夫人心中焦躁,卻不是沖任何人。她嘆氣,“小孩子都會頭疼腦熱的,無妨。”
她比較樂觀,沒有大驚小怪,因為她沒有夭折過孩子。
故而她這會兒尚且鎮定。
一方面吩咐婆子出去請醫,另一方面又叫給周元祁挪院子。
程昭陪著。
安置好了周元祁,時辰不早,二夫人問她:“你不用去承明堂?”
“您這邊……”
“你忙好了再來。咱們都守著他也沒用,他得慢慢養,你且去吧。”二夫人說。
程昭應是。
走出絳云院,程昭吩咐身邊的丫鬟素月:“你去告訴李媽媽,叫她回趟家,問問我娘,孩子受到了驚嚇用什么藥、有沒有什么平安符之類的。”
素月應是。
等程昭結束承明堂的差事回來時,周元慎和二老爺都從衙門回了家。
大夫已經來過了。
絳云院的小廂房熬藥,進門就是濃郁的藥香。
“怎樣?”程昭問。
二夫人叫她去看看。
她進了里臥的暖閣,就瞧見周元祁捧了一本書在看。
程昭失笑,伸手去貼他額頭。
他避開:“哎呀,不可,不得體。”
程昭:“……”
她已經摸到了他額頭,還有點熱,不怎么燙手。
“你還看書,不頭暈嗎?”程昭問他。
周元祁:“我只是染了風寒,當時出了身汗,又吹了寒風。不是嚇的,頭暈什么?”
程昭:“風寒發燒也會頭暈,我并沒有說你嚇得發燒。你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元祁氣得靜靜噴一口氣,奶聲奶氣說:“謝絕你探病!”
程昭從暖閣出來。
“精神還好。”程昭對二夫人道。
二夫人:“他小孩子的,頭疼腦熱并無大礙。”
周元慎陪著坐坐。
程昭看完了,回到秾華院,李媽媽已經從程家回來了。
“夫人說,受了驚嚇得用些祝由術,她認識一個大夫就會。另外,要強壯的人陪著睡幾夜,給小孩鎮一鎮魂。”李媽媽道。
程昭:“且看看吧,我覺得元祁不愿喝符水,也不能接受旁人陪他睡。”
這天夜里,周元祁又高燒。
如此反復折騰了四夜,白天低燒、深夜高燒,他眼瞧著虛弱了,閑坐的時候沒力氣看書。
二夫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程昭立馬派人去告訴她娘,叫她娘帶了會祝由術的大夫來陳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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