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并非求死的態度。
牙郎的話感染力極強,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繞進去。
薛聽雨就是聽進去了,以為這真是什么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必死之局,所以先是絕望,現在又血勇,腦子里已經沒有思考。
但陳木不同。
他一直很清醒。
這個局面,有活路的。
他今晚是單刀赴會,但聶紅娘、白瞬等人就在遠處候著。
她們看到北莽大軍奔襲而來,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趕回肅馬城搬救兵。
所以,只需要在這里堅持一會。
拖到援軍到來,就行了。
就這么簡單。
“嗚——”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
三千北莽騎兵已經沖到近處,黑壓壓的一片,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但那些騎兵沒有急著沖上來,而是齊刷刷地摘下馬背上的騎弓。
“無恥!”
薛聽雨怒罵道,“三千人打兩個人,居然還要放箭?”
罵聲中,卻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絕望。
若是對方選擇沖鋒,他們或許還能憑借高超的武藝周旋片刻。
可若對方始終保持距離,只在遠處放箭……
那他們二人,就只是兩個活靶子,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
陳木默然不語,只是走到旁邊那棵半人合抱粗細的枯樹前。
深吸一口氣,雙臂肌肉虬結,猛然發力!
“咔嚓——!”
一聲巨響。
那棵大樹,竟被他連根拔起,凍結的泥土和斷裂的樹根四散飛濺!
“……”
薛聽雨和遠處的牙郎,同時瞪大眼睛。
這是何等恐怖的蠻力!
陳木還在繼續。
他接連拔出附近的四五棵大樹,又用“血錘”的兵器鏈錘,將樹干牢牢地捆綁成一排。
不過轉眼的功夫。
一個巨大又簡陋的木頭盾牌,赫然成型。
說起來復雜,但他動作極快,盾牌成型之后,他甚至還有時間把血錘也拉到腳下護住。
這時,北莽騎兵的第一波箭雨,才拋射而來。
“嗖嗖嗖嗖!”
由于是低處往高處射箭,只能用拋射的方式,所有箭矢都飛向天空,然后如雨一般落下。
陳木便將巨大的木盾扛在背上,以半蹲的姿勢,將其抬起。
“篤篤篤篤篤!”
箭矢落在木盾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大部分箭矢被堅硬的樹干彈開,少部分則深深地釘了進去,讓木盾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刺猬。
牙郎已經被這匪夷所思的防御方式驚訝到說不出話。
薛聽雨也是默不作聲,但若仔細看她的眸子,里面倒映的,全是陳木那虬結的肌肉線條。
太強了!
“篤篤篤!”
“篤篤篤篤!”
連續數波箭雨襲來,卻都被這面奇異的盾牌盡數擋下。
無數鐵制的箭矢扎在盾牌上,增添的重量絕對不輕,但陳木還是穩穩地蹲在那里。
不知過了多久。
整個坡頂都被箭矢覆蓋,像是長出了一片黑鐵密林。
只有陳木他們所站的那塊地方,還空著。
北莽騎兵們也這一幕震驚,終于停下射箭。
“結束了?”
“現在輪到我了。”
“借了這么多箭,現在還給你們!”
陳木放下盾牌,冷笑一聲,隨手拔出地上的箭矢,倒扔出去。
“噗嗤!”
百步之外,一名正準備沖鋒的北莽騎兵,甚至沒看清是什么東西,便感覺喉嚨一涼。
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從馬背上帶飛出去,重重地摔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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