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殘破的肅馬城墻上,南虞的旗幟在清冷的風中獵獵作響。
一隊風塵仆仆的騎兵,從城東方向疾馳而來。
為首的人,正是陳木。
他身上的皮甲沾滿了暗褐色的血污與泥漿,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手中那桿虬龍吟鱗槍的槍尖上,赫然挑著一顆碩大的人頭。
那顆頭顱雙目圓睜,臉上還凝固著臨死前難以置信的驚駭與不甘。
正是“碎骨者”圖查。
守城的兵卒們看清來人,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陳統領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
陳木等人一夜未歸,城內眾人都以為他們已經兇多吉少,沒想到竟安然返回。
歡呼聲如潮水般在城墻上傳開,很快便傳遍整座肅馬城。
湯仁牧與余宇澄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城門。
當他們看到陳木槍尖上那顆猙獰的頭顱時,兩位身經百戰的將軍,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圖查?!”
湯仁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作為常年與北莽交戰的將領,他當然認得這張臉。
北莽軍中,完顏烈帳下三大悍將之一,以兇殘著稱的“碎骨者”圖查。
圖查曾在戰場上,殺了湯仁牧的親兒子。
“你怎么做到的?”
湯仁牧快步上前,看著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眼神復雜。
他深知圖查的厲害,此人是北莽軍中少有的猛將,即使是自己全盛時期,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穩勝他。
更何況,在北莽軍營里!
這是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啊!
“他非要送。”
陳木翻身下馬,將槍尖一抖,圖查的頭顱滾落在地。
他看著兩位將軍,將夜襲的經過簡要地說了一遍。
當聽到他不僅殺了圖查,還幾乎團滅白虎團時,兩位將軍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好!好!好!”
湯仁牧連說了三個“好”字。
“小兄弟,又立了一件天大的功勞!”
余宇澄驚訝過后,神色凝重起來:“但那完顏烈性格沖動,受如此大辱,只怕不會忍氣吞聲。”
他轉身看向身后的傳令兵,聲音斬釘截鐵:“傳我將令!全軍戒備!加固城防!準備迎接北莽人的總攻!”
“是!”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的肅馬城,氣氛瞬間又緊張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更為慘烈的大戰,即將來臨。
然而。
一天過去。
城外靜悄悄的。
北莽大營依舊毫無動靜。
“怎么回事?北莽人怎么不打了?”
“怕不是被陳統領殺破膽了吧!”
王二狗眉飛色舞:“北莽的大將都被陳木殺了,剩下那些雜碎,誰還敢來送死?”
“沒錯!北莽人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慫包!”
“有陳統領在,他們不敢來!”
這個說法很快便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并在軍中迅速傳開。
恐懼與不安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高昂士氣。
“陳統領威武!”
……
夜幕降臨,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