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將聶紅娘哄睡著。
陳木輕手輕腳地起身,穿好衣服,悄無聲息地出門。
翻身上墻,如同貍貓般,兩個起落,來到隔壁院落的屋頂。
今夜難得沒有下雪,一輪皎潔的明月懸于高空。
清冷的月光,如水銀般灑在青灰色的瓦片上,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霜華。
一道黑色的身影,正靜靜地坐在屋脊之上。
白瞬。
她盡心盡職地執行著保護陳木的工作,每晚都會坐在這。
她今天穿著一套緊身黑衣,將嬌小的身材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一頭烏黑長發,被利落地束成馬尾,隨著夜風輕輕搖曳。
月光之下,她那張精致而又冷漠的臉龐,仿佛是由上等白玉雕琢而成。
沒有絲毫的瑕疵。
也沒有絲毫的情緒。
陳木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她身體下意識地向旁邊挪了挪,拉開了一點距離。
陳木笑了笑,也跟著往她那邊靠近。
白瞬又挪。
陳木又靠近。
如此反復了三四次,白瞬終于不動了。
“?”
她轉過頭,那雙清澈如古井的眸子,直直地望著陳木,臉上帶著一絲疑問。
不是跟聶紅娘說累了么?
還要?
“別誤會。”
陳木雙手枕在腦后,靠在屋脊上,望著天上的明月,“我確實累了,沒想和你干嘛。”
“?”
白瞬的頭,微微歪了一下,表示不解。
在她看來,陳木半夜三更不睡覺,偷偷摸摸地跑到自己這里來,除了睡覺,還能有什么別的原因?
“就是……突然想你了。”
陳木看著她,說起依然有些生硬的情話,“所以就過來,想陪你坐坐。”
“為什么?”
白瞬還是不解。
“不需要理由。”
陳木試圖解釋,“人是感情動物,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有明確的目的和意義的。”
“沒有意義……”
白瞬似懂非懂,咀嚼著這幾個字。
“對。”
陳木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她有躲避的動作,但還是任由陳木的手落在頭頂。
陳木笑道,“你以后,可以多做一點沒有意義的事情。”
“為什么?”
白瞬還是忍不住問原因。
“做沒意義的事,很容易獲得快樂。”
陳木笑了笑,想起自己小時候和小伙伴去河里抓魚。
別人都抓到了,就他一個人連只螃蟹也沒撈到。
他不甘心,一直在河邊蹲到半夜,忽然看到一對小情侶在河邊親嘴,他就用白色上衣蒙住腦袋扮鬼,把那男的嚇得尿了褲子。
你說這事有什么意義呢?
但那是真快樂啊!
“快樂……”
白瞬顯然還是難以理解,她甚至對“快樂”這個詞都很陌生。
陳木想了想:“快樂的時候,會笑。”
“哦。”
白瞬低頭沉思,似乎在努力理解這番話的邏輯。
片刻之后,她恍然。
沒有意義的事,但會笑……
懂了。
這不就是……
白瞬抬起一只腳,脫掉鞋襪,伸到陳木面前。
“……”
陳木一愣:“干嘛?”
“這就是沒有意義,但快樂的事。”
白瞬一本正經地說道。
陳木扶額:“……這不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