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門口,片刻停頓,無聲無息,最終目光落在墻邊。
郁瑾嚇得往后退了兩步,她不敢細看進來的到底是誰。
門口的男人邁開長腿,步伐沉穩。
右肩微沉,左臂向后一掙,深色西裝順著手臂滑脫,布料發出極輕的摩擦聲。
他單手拎著衣領,走向角落里的身影,兩步站定。
手臂一展,深灰衣料無聲垂落,完全罩住郁瑾的肩頭。
寬大的后幅垂墜,蓋到她的大腿下側,觸及膝蓋后側的位置。
郁瑾仰起頭,看清他的臉,驚訝地張開了嘴。
“周”
他怎么會在門口,又怎么會進來找她。
她的手抓上西裝外套,將自己又裹得嚴實些,肩線滑向她單薄的肩峰,硬挺的墊肩撐起空蕩的輪廓。
“路過,聽到你的聲音。”
“不是說賣酒嗎,怎么把身上的衣服也賣了?”
周津成還有心思調侃她,她欲哭無淚,鼻尖酸澀。
他抬起手,手指并未觸碰郁瑾的身體,僅在她肩側稍作停頓,壓平了衣料上一道細微的褶皺。
身后響起老男人的聲音,氣喘吁吁,像是被眼前這一幕惹怒了。
“你敢惦記我的”
周津成緩緩轉身,眼鋒淬冷,視線投到他的身上,他未說完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周律?”
政要官員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褲襠,來到他身邊。
“周律師,你來得正巧了,我要起訴。”
“你幫我打官司,我要告這個女人,故意傷害。”
郁瑾往周津成身邊靠了靠,手下意識拽住他的襯衣衣袖。
“你打的?”
周津成低頭看向她,黑眸冷靜,語氣平淡地詢問。
郁瑾抿抿唇,低下頭,沉默不語。
她確實動手了。
周津成一本正經,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體完全將她護在身后,單手抄兜,漫不經心地跟人說。
“算了吧,證據不足,只有人證看見你強奸未遂,卻沒有人看見她傷人。”
政要官員臉色一白,急切地問:“哪兒來的人證?”
包廂里連個監控都沒有,只有他們兩個人,誰能證明他剛剛想要強奸這個女人,未遂就是還沒有留下證據。
周津成臉色冷峻,忽然勾起唇角,卻不是笑意。
“您是覺得,我不是人?”
政要官員愣住,他沒想到周津成竟然會護著一個女侍應生,明明他們才是一個階層的人。
“周律,你這么做事可就有麻煩了。”
凡是在景江市開公司的人都得跟他打交道,京恒律所也不例外,他有的是辦法整治周津成。
“似乎,現在有麻煩的人,是你。”
周津成眼皮微垂,下顎線繃緊,牽動眼尾一道極細微的冷冽弧度。
他的話,更讓人有壓力。
沒等政要官員反應過來,警察進來了,最前面的是幾個便衣警察。
裴相山走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郁瑾,目光一掃而過,并未停留。
他在政要官員面前亮出刻有金屬徽章的證件。
“現依據《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以涉嫌職務犯罪對你執行刑事拘留。”
“這是你的逮捕令。”
在他說話的同時,兩名警員左右抵近,皮鞋跟同時叩地,將金屬手銬環扣在政要官員的手腕上。
政要官員下意識看向周津成,他眼神乞求,“周律,我跟你老師,可是多年的好友,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你去找我的老師。”周津成語氣淡漠,“找我的話,你可能還得多加幾個罪名。”
郁瑾眨了眨眼,他還真是一點沒變,他身邊就沒有熟人這一說。
政要官員被警察帶走,裴相山走到郁瑾面前。
他穿了一身深灰色休閑服,五官硬朗,再怎么扮作便-->>衣,身上還是有警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