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冷、浩瀚、仿佛源自太古冰原的恐怖威壓,毫無征兆地降臨。
這股威壓并不狂暴,卻帶著一種凍結靈魂、令萬物歸寂的極致寒意,甚至比柳滄瀾那熾熱的煉虛威壓更讓人心悸。
天地間的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驟降。
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成冰晶,化作雪花,簌簌飄落。
地面迅速覆蓋上一層白霜,仿佛瞬間進入了凜冬,呼出的熱氣都化作了白霧。
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柳滄瀾那即將拍下的手掌之上。
“嗤——”
極寒與極熱碰撞,發出一聲輕微的異響,竟冒起一縷白煙。
柳滄瀾的動作猛地一滯,那足以崩山裂石的恐怖掌力,竟被這片看似柔弱無比的雪花硬生生地阻斷了、消融了大半。
他駭然抬頭,望向天空。
只見漫天飛雪之中,兩道身影踏雪而來。
左側一人,身著繁復華麗的霓裳羽衣,色彩絢爛如朝霞流云,容顏絕美得雌雄莫辨,一雙桃花眼流轉間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卻又不失英氣,周身散發著讓人看不透的強大氣息——正是虞青焰。
在他身側,有一女子懸停于空。
她一襲素白長裙,衣袂飄飄,不染一絲塵埃。
容顏清冷絕倫,眉眼如畫,青絲如瀑,僅用一根素雅的玉簪挽起。
一雙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倒映著世間萬物,卻又仿佛什么都不值得她泛起一絲漣漪。
她就那樣靜靜地立于虛空,周身沒有強大的靈壓逸散,卻仿佛她就是這片天地的中心,那恐怖的寒意與威壓正是源自于她。
她,正是云見月。
“師尊!”
“師尊!真的是您!”
“嗚嗚……師尊,我們好想你”
原本堅強不屈的孩子們,在看到她的瞬間,無盡的委屈和終于找到依靠的安心涌現,眼淚控制不住的流出來。
蘇心瑤和林思思更是喜極而泣,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就連重傷的蘇擎天和林凌之都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云見月目光淡淡地掃過下方,看到孩子們渾身是血、重傷倒地的慘狀,那雙寒潭般的眸子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周圍的溫度瞬間又降低了幾分。
她并未理會如臨大敵的柳滄瀾和赤炎宗眾人,身影一閃,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孩子們身邊。
素手輕拂,一個玉瓶出現,數枚散發著濃郁生機和沁人丹香的丹藥精準地飛入每個孩子以及蘇擎天、林凌之、蘇心瑤、林思思的口中。
就連墨妍和鐵峰都每人得到了一顆,兩個人感受著入口即化的丹藥,整個人都傻了,一臉的呆滯,沒想到自己也能有份。
丹藥入口即化,強大的藥力瞬間化開,溫和而迅速地修復著他們受損的經脈和內腑,穩住了他們的傷勢。
孩子們掙扎著撲過來,緊緊抱住云見月的腰腿,哭得稀里嘩啦,這一刻的他們才像是真正的孩子。
云見月溫柔的輕輕拍了拍孩子們的小身子,聲音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沒事了,師尊在。”
孩子們聞,哭的更大聲了,那委屈的小模樣,讓云見月一陣心疼。
這一幕,看得墨妍和鐵峰震撼得無以復加。
這就是他們的師尊?
這與他們想象中的仙風道骨、威嚴深重的長者形象完全不一樣。
他們的師尊竟是如此年輕、如此清冷、又如此…強大而溫柔。
更沒想到,這群平時或冷靜或跳脫或兇狠的小家伙,在師尊面前竟是這般嬌氣愛哭的模樣。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們半晌回不過神來。
而一旁,被徹底無視的柳滄瀾,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皺眉怒視云見月:“我當是誰,原來是破落玄天宗的現任宗主云見月。”
“呵呵!他們五個是你的徒弟。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你作為他們的師父,沒有把他們教育好,任由他們在外殺害我赤炎宗弟子,這筆賬,今日就由你來償還。”
云見月仿佛沒有聽到,她輕拍著還在抽噎的蘇渺渺,掏出手帕,細心地擦去孩子們臉上的血污。
“乖,不哭了,師尊這就幫你們打壞人好不好?”
再次被無視,柳滄瀾勃然大怒:“云見月!本君在跟你說話,你聾了還是啞巴了?”
這次,云見月緩緩轉過頭,那雙冰封般的眸子終于落在了柳滄瀾身上。
她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寒意,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刺骨的殺意:
“動我弟子,傷我朋友。”
“柳滄瀾,你,想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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