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都是趙元昊逼我們的!求您饒我們一條狗命吧!”
江迷霧冷漠的看著他們卑微乞憐的可笑嘴臉,
“我饒過你們?你們何曾放過我們?”
話落,他一劍揮出。
赤炎宗的所有人瞬間身首異處。
陽光透過被斬開的云層,照射在江迷霧身上。
他拄著劍,劇烈地喘息著,身體搖搖欲墜。
殘軀連續驅使夙興劍,幾乎抽干了他。
他贏了。
以劍之名,以守護之志,贏得了這場幾乎毫無勝算的對決。
江迷霧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成倍的疲憊席卷全身,他身體一軟,向后倒去。
在他意識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同伴們焦急沖來的身影。
灼熱的空氣漸漸冷卻,焦土與血腥交織的氣息在風中翻涌。
陽光掙扎著穿透尚未散盡的煙塵,照亮了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
那道深不見底的劍痕峽谷、大片融化后又凝結成琉璃狀的地面、以及四處散落的如同沙礫般的殘劍粉末……這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戰斗的慘烈。
江迷霧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小臉蒼白如紙,呼吸微弱,那雙曾爆發出令元嬰修士都驚駭的銳利眼睛緊閉著,唯有小手仍死死地握著夙興神劍。
“四師兄……”蘇渺渺帶著濃重的哭腔,手忙腳亂地翻找著自己的儲物袋,卻連最普通的療傷丹都找不到一粒,急得眼圈通紅。
其他人的情況也是如此,他們的丹藥早在幽影森林那場艱苦的獸潮中消耗殆盡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唯一會煉丹的郁仙。
此刻的郁仙,那頭璀璨的銀發和神秘銀瞳已盡數褪去,變回了如墨的黑發與琥珀色的瞳孔。
黑發被汗水與塵土黏在臉頰上,更襯得她臉色慘白,不見一絲血色。
她嘗試著想站起來,去為江迷霧煉制丹藥,但全身軟得如同棉花,連抬起一根手指都異常艱難,體內的枯榮之力徹底枯竭,反噬帶來的虛弱感幾乎將她淹沒。
她看著昏迷的江迷霧,眼中充滿了無力與焦灼,自己的狀態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三師妹,別急。”蕭星塵的聲音嘶啞卻沉穩。
他用一截斷裂的殘劍支撐著身體,強迫自己站起來,每動一下,背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就帶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但他眼神依舊銳利如鷹,掃視著戰場,“赤炎宗的人身上,或許有丹藥。”
墨妍和鐵峰同樣傷痕累累,聞死死咬住牙關,壓下身體的劇痛和脫力感,和蕭星塵一起開始仔細地翻查那些赤炎宗修士的尸體。
這是散修在無數次生死邊緣掙扎中養成的本能——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利用眼前一切可利用的資源,絕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希望。
蘇心瑤倚著林思思,俏臉上滿是震驚與恍惚。
她望著滿地狼藉,又看向那群雖傷痕累累卻眼神堅毅的孩子,掃過那道劈開大地、宛若神跡的巨大劍痕峽谷,掃過那片為了保護他們而毅然赴死、最終化為遍地銀粉的萬劍殘骸,最后,定格在昏迷不醒的幼小身影上。
震撼、難以置信、以及一絲后知后覺的、冰徹骨髓的恐懼,如同滔天巨浪,一波接一波地沖擊著她的認知和心靈。
她是天元宗捧在手心的驕縱大小姐。
父親和宗門將她保護得太好,以至于她雖知修真界險惡,卻從未如此真切地、血淋淋地親身經歷過這等慘烈的大戰。
直到此刻,她才深刻地明白了云見月為何執意要將這些年幼的孩子放出宗門歷練。
溫室里的花朵,永遠無法真正理解風雨的酷烈。
一直將他們困守于宗門的羽翼之下,或許能護得一時的安穩,卻終究護不了一世。
這個世界本質就是弱肉強食,殘酷而真實。
過早地讓他們接觸這份殘酷,并非殘忍,而是一種更深沉的負責。
唯有見識過黑暗,才會真正渴望并努力追逐光明;唯有經歷過生死,才能磨礪出真正能斬破一切荊棘的鋒芒。
他們是一群身負絕世天賦的璞玉,注定要閃耀于天地之間,那就更需要早早學會如何在血與火中淬煉自己,方能真正成長為撼動天下的參天巨擘。
江迷霧最后那宛若劍神臨凡、一劍開天、斬滅元嬰的絕世身影,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
那不再是孩童稚嫩的身姿,而是一位真正的、睥睨天下、執掌無上劍道的君王。
她心中有一種無比強烈的預感:只要不夭折,遲早有一天,這個孩子會屹立于世界之巔,成為那至高無上的劍道魁首。
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復雜,充滿了敬佩、強烈的好奇,以及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一絲源于靈魂深處的敬畏。
一旁的林思思更是小臉煞白,不見半分血色,緊緊抓著蘇心瑤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蕭星塵、鹿聞聲、蘇渺渺、墨妍和鐵峰五人強忍著傷痛,快速地將赤炎宗修士身上的儲物袋收集起來,逐個翻找。
幸運的是,這些宗門弟子身家頗為豐厚,果然找到了不少品階不錯的療傷丹藥,此外還有一些下品靈石和幾株不錯的靈草。
蕭星塵看都沒看那些靈石和靈草,直接一股腦地塞給了墨妍和鐵峰:“這些你們收著。”
墨妍和鐵峰看著手中突然多出的資源,都是一愣。
這些對于散修的他們來說,已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足夠他們累死累活打拼一整年。
沒想到,塵哥居然如此輕易的就都送給他們了。
兩人眼眶瞬間就紅了,鐵峰甕聲甕氣地道:“塵哥……這……”
“拿著,恢復實力要緊。”蕭星塵語氣不容置疑,已然將他們視為了真正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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