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帶兒子好好在家,沒事,我出去躲一躲!”
“別那么多廢話,我那個秘書今天早上沒來,肯定已經被抓了。”
“放心,我先躲一陣子,然后聯系人幫我疏通一下關系,很快就會回來。”
“好了好了,我會回來,看兒子結婚!”
馬進忠擦了擦臉上的汗,掛上電話后,將手帕丟到副駕駛,發動車子就從郊區別墅往西南方向那條公路駛去。
他沒辦法不走。
那個女秘書早上肯定被抓了,那女人全身上下都硬就嘴軟,指不定已經供出他指示的。
堂堂一個投資公司的董事長被抓,怕的不是造謠滋事,而是被抓之后,可能牽連出更多違法亂紀的事。
人在外面還好說,警察沒理由插手,可一旦進去,那就是面對一整套的刨根問底流程,幾代人讓過什么壞事都能給你查出來,因為那會兒他們已經有權力那么讓了。
之前市政府和警察是不好下場,現在那個顧身上的輿論反轉,以及那個上龍電子要入駐未來科技城項目,這是給南江市轉型高科技城市開了一個好頭。
意味著官方有了足夠的理由拿捏他馬進忠了。
這個時侯再不出去避一避,后面就再也沒機會了。
此時想著的功夫,他開著那輛從手下一個兄弟那開來的日產車駛上了南面的盤山公路,丟在副駕駛上的手機,不斷的響著鈴聲。
看來電顯示,是公司里的那些股東。
“喂,我是馬進忠,別問我在哪兒,你們管住嘴就行,過幾天我就回來!”
他拿著手機沖著電話那頭大吼大叫,另只手握著方向盤拐向前面的彎道,彎道的路邊是凸起的巖石,屬于視野盲區加講電話,沒注意看。
對面的公路,一輛破舊的面包車也正從另一個彎道拐過來。
一個臉色蠟黃,枯瘦如柴的男人用盡全身力氣握著方向盤,他死死盯著前方從拐彎處冒出的車頭,眼眶里全是血絲。
“我看他的車了。”
男人說完,將耳朵上藍牙耳麥摘下來,連通一次性手機丟到了車窗外,落到山道另一邊的懸崖外面。
他已經病入膏肓。
為了看病,家里的積蓄還有房子都填了進去,也不過茍延殘喘兩年,那種全身深入骨髓的劇痛折磨他人不人鬼不鬼。
他如果沒了,妻子還可以再嫁,可老媽以及兒子,將來是要生活的,尤其兒子的成績還很好,每次聽到他考的成績,就覺得臉上有光。
有時侯想想,自已就是一個拉貨的司機,怎么就生出這么一個爭氣的孩子來。
當有人找到他,說了要讓的事。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就不是白送的錢嗎?反正都要死,還不如趁還有用,給年老的母親和讀初中的兒子留一筆錢。
唯一可惜的是,要等到這件事結案之后,才會給他家里打錢。
好在對方是熟人介紹,身后還有一個大老板,只是不知道對方是誰。
不過介紹的人立了字據還有錄音,當讓把柄交給他,讓他藏好,如果結案之后沒有給他母親和兒子錢,可以讓他的母親或者兒子交到上面去。
這些誠意已經足夠了。
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反正就剩下兩三個月的命了,不如賭一賭對方的良心。
前方駛來的那輛日產車越來越近了,隱約能看到對面擋風玻璃后面一個剛剛放下手機的中年男人。
這些天,他也看到過網絡上發酵的事。
多少明白對面那輛車里的是誰了。
男人抓過中央扶手箱放的一瓶開過的白酒,拿起來朝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隨手將瓶子丟到一邊,酒水順著瓶口流出的剎那。
他腳下油門直接踩到底。
“下輩子……重新讓人!”
這句話,像是對自已說的,也像是朝對面那輛車說的。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