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沉吟:“此策……或許可行,但后續麻煩極大。”
秦猛微微一笑:“故此,我有上策。魏知寨不方便動手,惡人由我來做,反正因劉德福的事兒,我已經徹底得罪幽州官僚,債多了不愁。
他們不是喜歡扣帽子、找由頭嗎?我們也可效仿。我明日便派一隊士卒,押送部分戰馬至南河城寨‘售賣’,途中幾人‘意外失蹤’。
隨后,我便可大張旗鼓派人搜尋,最后‘恰好’在孫仁私牢或衙署附近找到他們‘遍體鱗傷’的痕跡。
我便可雷霆震怒,以‘幽州官吏蓄意扣押、迫害邊軍信使,疑似通敵謀反’為名,直接派兵拿下孫仁及其黨羽,押回我鐵血軍寨審訊。到了我這兒,由不得他不招,盡數吐露實情。
我在八百里加急上報帥司,反告幽州官僚蓄意破壞邊鎮團結,襲擊執行軍務的邊軍士卒!
趙將軍也諫吳大帥,上表朝廷,述說此事。幽州地方不是一次兩次有齷齪行徑,屆時,人贓并獲,主動權在我,看那幽州刺史府如何辯解?”
秦猛此一出,帳內頓時安靜下來。
好熟練吶!趙起、魏文、趙平三人皆面露錯愕。
隨即,魏文若有所思,趙平則猛地一拍大腿:“妙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其身!這帽子扣得比他們還狠還絕!秦兄弟,你這腦袋怎么長的?”
秦猛淡然一笑:“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他們不講規矩,我們又何必拘泥?來墨守成規?
此策乃是先下手為強,既克除了內患,又能反將一軍,更能震懾幽州那些蠢蠢欲動之輩。”
趙起與魏文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決斷。
趙起重重一拍案幾:“好!就依秦猛之上策!細節還需周密布置,務必一擊必中,不留后患!”
接下來,三個人圍繞該計劃議論著。
什么是三個人?那是因為在整個討論過程中,趙起始終沉默不語,他微微閉著眼,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桌,仿佛在養神,又像是在權衡。
他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只是靜靜地聽著三位下屬將一條看似大逆不道的計策,一步步完善成一套邏輯嚴密、幾乎找不到破綻的行動方案。
他的沉默,在這種情境下,本身就代表了一種默許。
還是那句話,趙起作為一軍主將,忠于朝廷,有些話他不能說,有些事他不能直接下令,更不能參與,但他可以“不知道”,可以“事后追認”。
待到三人討論聲漸歇,行動方案細節已趨完善。
趙起才緩緩睜開眼,目光掃過三人,最終落在秦猛身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既然爾等均認為此事需果斷處置,以防患于未然,那便……依議而行吧。只是,切記分寸,拿賊須拿贓,一切需合乎……情理。”
他特別強調了“情理”二字,既是要求證據確鑿,也是劃下了一道底線。
“末將明白!”秦猛、魏文、趙平三人齊聲應道。
他們清楚,趙將軍的“依議而行”,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支持。
秦猛不再耽擱,立刻起身告辭,他軍寨中還有許多公務如堆積如山的戰利品和俘虜需要處置。
當他風塵仆仆趕回軍寨,官署內,王槐、諸葛風、李恒、趙開明等核心文吏早已等候。氣氛嚴肅中帶著一絲因巨大收獲而產生的緊迫感。
秦猛在主位坐下,接過諸葛風遞上的初步統計文書。翻開過后。看著上面驚人的數字,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他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一下子多了近六千匹良駒,兩萬余頭牛羊,還有堆積如山的裝備、皮貨……我軍實力確是暴增,但這安置的壓力,也是前所未有啊!”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