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沒有立即發動攻擊,而是命令部下就地隱蔽,抓緊時間啃食干糧,用精飼料喂飽戰馬,恢復體力。
直到人馬精神重新飽滿后,他才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氣,沉聲道:“全體準備作戰,發信號!”
一名親兵立刻取出信號筒。
“咚——啪!”
綠色的煙花再次沖上昏暗的天空,在這片樹林上空清晰綻放,宣告著致命一擊即將到來。
與此同時,黑狼部落正前方,七八里外。
德克薩帶隊一路逃竄,憑著他多年來積攢的威望,竟重新收攏了約千余殘兵,列成戰陣,與追擊而來的張富貴、周揚率領的千余精銳對峙。
而且擺出了防御陣型!
張富貴見德克薩學乖了,不再輕易出擊,便決定將嘲諷升級,專攻其痛處和弱點。
他對通譯軍卒示意,幾個通譯軍卒深吸一口氣,運足中氣,用狼戎語高聲喝道,罵聲如雷。
“德克薩!你這無膽鼠輩,只配躲在婦人裙擺之后發抖!先前像野狗一樣被我們攆著跑,現在又像受驚的兔子般縮在這里,你的‘黑狼’之名,不如改成‘黑土狗’!”
“看看你身邊的勇士們!他們的部落即將化為焦土,他們的妻兒馬上要淪為奴隸!而你,他們的酋長,卻只敢在這里像只烏鴉一樣聒噪。”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連自己子嗣都救不了。如今連累部落,不敢用刀劍為他們奪取生路!你算什么英雄?你連部落的狗都不如!”
……
這番話極其惡毒,不僅羞辱德克薩個人勇武,更挑撥他與部下的關系,直指他無法保護部落,句句誅心。
狼戎陣中果然出現一陣騷動,不少士兵看向德克薩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夾雜著焦慮和不滿。
德克薩聽得怒火攻心,幾乎要咬碎了牙齒,卻死死攥住韁繩,強令自己冷靜,不能被激怒。
他知道這是激將法,絕不能上當。猛地抽出彎刀,指向周軍陣線,對身邊幾個大嗓門的親兵吼道:“罵,罵回去,用最惡毒的話罵。
罵他們的祖宗,罵他們的皇帝,罵他們斷子絕孫。讓他們生氣、憤怒,讓他們來追擊我們。”
親兵們得令,紛紛扯著嗓子,以生硬的漢語,用盡最骯臟、最侮辱的詞匯回罵,試圖扳回一城:
“周軍豬玀!你們只配吃我們狼戎人馬蹄下的塵土!”
“你們那個坐在金殿里的皇帝,是個沒卵子的閹人,生的兒子都沒屁眼!”
“周狗,你們全軍都是縮頭烏龜,敢過來決一死戰嗎?”
“你們周國的女人,只配給我們狼戎勇士當尿壺,生的孩子都是雜種!”
……
風雪呼嘯,罵聲如潮!
雙方你來我往,臟話不斷,卻都按兵不動,場面一時僵持。
狼戎人如吃了臭狗屎般辱罵更為惡毒。充滿了對人格、祖先和民族的極度蔑視。按照常理,任何一支有血性的軍隊都難以忍受這種侮辱。
然而,張富貴和周揚騎在馬上,冷眼看著對方氣急敗壞的狂吠,不僅不怒,反而相視一笑。知道有陷阱當然不會上當,看著韃子們表演。
周揚低聲道:“窮途末路,無能狂怒罷了。”
張富貴點點頭,對左右笑道:“兄弟們聽見了嗎?狼崽子們急了,說明咱們戳到他們痛處了。讓他們罵個夠,罵得越兇,死得越快。”
周軍陣中士兵們見主將如此鎮定,又早知敵方有陷阱,原本被辱罵激起的一些火氣也很快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冷漠。看著對面,如同看著跳梁小丑。
就在這罵戰正酣之際——
“咻——嘭!”一聲明顯的信號彈爆鳴從部落方向傳來。
緊接著,一團綠色的煙花在黑狼部落靠北位置的上空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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