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滯一瞬后,暴怒的尖叫聲沖天而起:“啊啊啊啊啊——”
肥鳥經不住打擊,“啪”一下掉去了地上,在地磚上撲騰了幾下。
秦弦剛要蹲下扶起它,眼前就驟然沖起一陣藍光。
——小藍猛地直沖屋頂,一頭撞上了房梁,它卻仿佛感覺不到疼,跟瘋了似的在房梁上盤旋,左沖右飛,跌跌撞撞。
“毛呢?本座的羽毛呢?本座可愛可笑,漂亮動人的羽毛呢?!誰?!究竟是誰干的?!!”它尖叫著撲騰翅膀,飛的支離破碎,搖搖欲墜。
“啊啊啊——殺了他,殺了那個該死的老東西!把他們豆沙嘍!豆沙嘍啊啊啊——”
尖利的鳥叫充斥在每個人耳間,叫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緊皺眉頭。
“小藍。”溫軟叫了一聲。
小藍猛地俯沖而下,落入溫軟懷里,抱頭痛哭:“小藍毀容了,破相了啊……王,為我報仇,殺了那個遭瘟的老東西!嗝……小藍、小藍不活了!不活了!嗚嗚嗚……”
它哭得一抽一抽,差點上不來氣。
直叫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溫軟輕摸了摸它的頭,奶音疼惜:“可憐見的。“
小藍高聲爆哭:“王嗚嗚嗚嗚嗚……”
“豎賊毀我鳥容,搶我寶物,王理難容!”溫軟眸光驟然狠辣,“傳令下去,張榜懸賞!本座要他,天上地下難逃一死!!”
追風立刻應下,又問:“可我們不知此人是何模樣——”
“這有何難?”溫軟眼神睥睨,“筆墨伺候。”
“寶寶還會作畫?”溫意面露詫異,“寶寶怎如此厲害!”
“有手就會。”
青玉忙研磨鋪紙。
胖墩坐去龍椅上,抬手就潑了把墨上紙,動作豪邁而狂野。
“小郡主,您這——”
“揮毫潑墨,這都不知道?”胖臉一片高深,“年輕人,以后跟著本座多學,長些見識。”
青玉閉嘴點頭,看著她提筆作畫。
眾人都凝神等著,盡管心里疑惑很多,此刻也都不敢打擾。
先等王裝完這把。
小半個時辰后,王的傳世畫作終于完成。
青玉緊緊盯著那紙,眼神震顫,緊緊抿唇,像是在強忍笑意。
“傳下去,叫人拓印懸賞吧。”溫軟深沉地放下筆。
秦九州等人紛紛圍來了御案前,低頭去看的一瞬,露出了青玉同款表情——潔白的畫卷上,站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其頭大如斗,骨瘦如柴,飄逸的衣帶……應該是衣帶吧,似乎是想迎風飄起,卻不知怎的,沉重不已。
而整張畫卷上最重要的人臉,眉粗如蟲,雙眼可比牛眼,鼻頭又小到幾乎微不可見,偏偏嘴寬至鬢邊,還被朱筆重描,宛如血盆大口。
一張不大的畫卷,這張臉占了一半。
剩下一半是多如瀑布幾乎糊臉的青絲,一半是瘦小到如同木棍的身體。
跟鬼一樣。
“王畫的真傳神吶!”小藍鼓翅歡呼,“但您還是太寬容了,那狗賊哪有這么英俊?簡直給狗臉貼金!”
眾人:“……”
秦九州掃了一眼,忽然問:“這人莫非是夏國皇夫?”
溫軟臉色驟變,竟是氣急敗壞:“該死的,你竟還能認出他?!”
秦九州心中了然。
秦溫軟只是腦血栓,并不傻——一個有著過目不忘之能的孩子,想將人畫成這樣,可比畫的傳神要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