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驚愕地看著她的背影。
冬日里的寒風吹過時,竟莫名帶出一抹蕭瑟。
衣裳首飾沒了,財寶沒了,連心腹的尸體都被胖墩扛走,此刻的皇夫只剩自已與身上的中衣。
怪不得她剛才不搶心腹……
皇夫腦中只剩這一句話。
半刻鐘后,一眾蒙面人齊齊出現,正欲復命,卻看到坐在地上,孑然一身的皇夫。
“主上。”為首之人愣了,“您……”
“無妨,哄小孩玩罷了。”皇夫理了理衣裳,擺袖時掉下十來根銀針。
他俯身一一撿起。
剛才搶劫時,好孫女留給他不少見面禮,該妥善保存。
手下看不過眼,提議道:“黛王女給永安侯府的錢應該還沒到,不然屬下以宸安郡主的名義搶了,為您出口氣?”
白惜卿與溫黛交易的條件之一,就是給蕭子寒送去黃金千兩,以及十個護他安然長大的高手。
但她死的太快,溫黛的計劃落空,氣怒交加,只送去千兩黃金了事。
至于這千兩黃金到了捉襟見肘的永安侯府,會被如何瓜分,便不是她操心的事了。
此刻皇夫聞,微微抬眸。
在溫軟面前沒說教完的話堵在心口,叫他難得多了三分教導屬下的興致:“出爾反爾該在最恰當、最要緊的時機,在這等無關緊要之事上行不一,若被查到,壞了口碑,日后還有誰敢信你?”
“平時多積累善緣,重諾履諾,才能迷惑對手與同盟,繼而在關鍵時刻反水,達成目的。”
隱隱警告的語氣叫眾人都提起了心,連忙點頭。
“驛站外如何?”皇夫隨手拿袖子擦干凈銀針。
為首之人立刻低頭:“秦王與其黨羽俱為高手,還有無生禪師在,屬下無能,并未傷到大周半分。”
皇夫并不失望,點了點頭:“大周二皇子宅心仁厚,我們雖與他短暫結盟,但他勢必不會傷到無辜之人。”
他一甩衣袖,仰靠在槐樹上,一身素色卻帶出三分絕色風流:“殺了該殺之人便好。”
“主上放心,女皇與丞相的眼線無一活口!”
宸安郡主有多針對黛王女,滿大周都知道,夏國自也得到了黛王女使團險些喪命于此的消息。
此時國內的眼線死在大周,大可將罪責一并推去宸安郡主身上。
若今日殺不了宸安郡主,來日夏國問責,便以大勢設計她不得不來夏國,這也是大周二皇子的目的。
他提出的條件,只有邊境五年的石脂供應。
這于他們雙方都不算虧。
“不過主上您怎知宸安郡主今日一定會來送行?”這人問。
皇夫笑了一下:“溫黛率先離開,只留下替身裝模作樣,以她的行事作風,怎能忍住不趁熱打鐵,撕下溫黛假面?甚至于要挾夏國,再度斂財。”
手下不說話了。
能搶了使團不下三次的兇殘奶娃,難道還能忍住不趁機要挾謀利?
皇夫也想過今日見到她,或許要出血,但沒想到會是以這種顏面掃地的方式。
想到此,他不知怎的,又展顏而笑:“小孩子就是喜歡些亮閃閃的東西,也無妨……希望本君真正的見面禮,她能喜歡。”
皇夫摩挲著手中的銀針,眸中閃動著細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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