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拖著快散架的身子回到住處，天都快亮了。

屋里還亮著燈，錦蕓和樂馨都沒睡，正坐在那兒等他。

“怎么才回來？”

錦蕓趕緊走過來，接過他的外袍，摸到潮氣，眉頭就皺起來了。

“身上怎么又涼又潮的？出什么事了？”

樂馨鼻子靈，輕輕一聞，眼神就變了。

“有湖水的腥味兒，還有股胭脂香？不是太后宮里的味道。”

王睿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擺擺手，癱在椅子上。

“別提了，倒霉催的。皇后掉湖里了，正好讓我碰上，撈了一把，折騰半宿。”

錦蕓嘆了口氣，邊幫他整理衣領邊說道：

“你這人就是心軟，見不得女人受苦。不過皇后娘娘也確實可憐，年紀輕輕就守活寡。”

樂馨默默蹲下給他脫臟兮兮的靴子，輕聲說道：

“王爺總是這樣，明明自己累得要死，還總惦記著幫別人。”

王睿看著兩個體貼的女人，再想想剛才的驚心動魄，忍不住嘆氣。

“唉，這攝政王當得，比當年當太監跑腿還累！天天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真他媽是表面風光，心里憋屈！”

錦蕓端了杯熱茶遞給他。

“行啦，我的王爺。您現在可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權力大，責任也大，累點不正常嗎？總比過去看人臉色、提心吊膽強吧？知足吧你。”

“就是。”樂馨也柔聲接話，“至少現在沒人敢給王爺氣受了。想當初在宮里，那些大太監哪個不是變著法地欺負人。”

王睿喝口熱茶，長長舒了口氣。

“知足，知足，就是累得發發牢騷。你說這江南的官兒，一個個看著恭恭敬敬，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盤呢。”

“明日見那些官員，王爺可要當心些。”

錦蕓提醒道：

“我聽說江南官場關系復雜得很，那些地方官最會陽奉陰違了。”

樂馨一邊給他捏肩一邊說道：

“咱們王爺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這些地方官不成？”

三人又說了會兒話，眼看天色不早，該歇息了。

樂馨像往常一樣鋪好床，對錦蕓說道：

“姐姐，時辰不早了，您和王爺早點歇著，我回房了。”

說完就要走。

王睿卻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樂馨的手腕。

樂馨一愣，驚訝地看著他。

錦蕓也停下動作，看了過來。

“別走了。”

王睿看著樂馨，又看看錦蕓，語氣很堅決。

“樂馨，你們都是我的夫人，在我心里沒大小之分。這床夠大，以后就一塊兒睡。”

樂馨的臉唰一下紅透了，使勁想把手抽回來。

“這...這怎么行...不合規矩...王爺，這不行...”

“規矩？在這家里，我就是規矩！”

王睿握緊她的手，眼睛卻看著錦蕓，有點緊張地問道：

“夫人，你說呢？”

錦蕓看看王睿，又看看羞得要鉆地縫的樂馨，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點無奈的笑。

“王爺說得對。樂馨妹妹，既然王爺開口了，你就留下吧。往后..咱們姐妹也有個照應。”

樂馨看錦蕓都答應了，臉紅得像蘋果，小聲說道：

“聽王爺和姐姐的。”

這一晚，王睿左邊錦蕓，右邊樂馨，雖然身子累，心里卻踏實多了。

第二天天沒亮，王睿就爬起來了。

錦蕓一邊幫他整理朝服，一邊叮囑道：

“今日見那些地方官，可要多留個心眼。我聽說江南這些官員，最會耍滑頭了。”

“放心吧，不就是走個過場嗎？讓他們說點好聽的，收點孝敬，完事兒。”

樂馨端來早飯，輕聲說道：

“王爺多少用些早點，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時候呢。”

飯都沒吃幾口，他就和太后的車隊匯合，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去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