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顧不上了，朝著王睿飛奔過來。

王睿看到她奔向自己，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溫暖的笑意，下意識地張開了雙臂，準備迎接這個劫后余生的擁抱。

然而。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扇在了王睿的臉上！

王睿被打得懵了一下，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他愕然地看著眼前淚流滿面，氣得渾身發抖的甄莞。

“王睿！”

甄莞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怒氣，指著他罵道：

“哀家是怎么跟你說的？讓你保護好自己，讓你活著回來，可你呢？你把哀家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差點就把命丟在這蠻荒之地！你…你如此不聽哀家的話，哀家真該下旨處死你！”

她一邊罵，一邊哭，拳頭無力地捶打著王睿的胸膛，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后怕和宣泄。

王睿愣了片刻，隨即明白了。

這不是真的責怪，這是她在經歷失去的恐懼后，一種失而復得的，近乎失控的情緒宣泄。

他心中沒有絲毫怒氣，只有無盡的心疼和歉疚。

他沒有辯解也沒有躲閃，而是猛地伸出雙臂，不顧她微弱的掙扎，用力地緊緊地將她擁入了懷中。

“好了，好了，是奴才不好，是奴才該死。”

王睿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聲音沙啞卻充滿了柔情。

“讓娘娘擔心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子，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甄莞的掙扎漸漸地停止了，最終化作了無聲的哭泣。

她反手緊緊抱住王睿的腰，將臉深深埋在他沾染著血污和塵土的胸前，肩膀劇烈地抖動著，仿佛要將這些日子所有的恐懼，悲傷和思念都哭出來。

周圍的士兵們早已默契地轉過身，或低頭清理戰場，或警戒四周，全都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太監抱太后？

這要是傳出去可是殺頭的大罪！

但此刻，沒有人覺得不妥，只有一種劫后余生的唏噓和莫名的感動。

相擁良久，甄莞的情緒才慢慢平復。

王睿輕輕松開她，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珠。

這時他才想起什么，轉身朝不遠處招了招手。

一直怯生生站在馬車旁，緊張地看著這一切的小美，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著頭走了過來。

王睿拉著小美的手，對甄莞介紹道：

“娘娘，這次奴才大難不死，多虧了這位小美姑娘和她爺爺舍命相救。可惜她爺爺為了保護我們，被瓦真人殺害了。”

甄莞的目光落在小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姑娘雖然衣衫破舊，滿面風塵，但難掩眉宇間的清秀，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中帶著一絲不安和悲傷。

聽著王睿的介紹，甄莞臉上露出同情和感激之色，但與此同時，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古怪神色在她眼底一閃而過。

這姑娘和他一路同行，他重傷時又是她照料，他們之間…

不會有一腿吧？

甄莞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個念頭，一股微妙的酸意然升起。

但她表面上依舊保持著太后的雍容和感激，溫和地對小美點了點頭。

“姑娘救命之恩，哀家銘記在心。回到京城，必有重謝。”

小美慌忙擺了擺手，緊張又忐忑的說道：

“民女不敢！是睿大哥救了我的命。”

王睿沒有察覺甄莞那一閃而過的異樣，他看著甄莞語氣堅定地說道：

“娘娘，瓦真貴族欺壓百姓，天怒人怨。小美和她爺爺的遭遇，只是千千萬萬受難百姓的縮影。此仇，我們一定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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