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山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但依舊強撐著那副憨厚的笑容。
“俺們這天天搬磚和泥的,手上有點繭子,不是很正常嗎?”
他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想把手往身后縮。
林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輕輕搖了搖頭。
自己什么時候提過繭子了?
做賊心虛啊這是……
不過確實是這些新生不久的薄繭吸引了自己。
鷹之眼技能下,那雙手上的一切細節都無所遁形。
不過林業也不是什么神仙。
那張通緝令上印刷的,還是嫌犯十幾年前的照片,監控雖然是高清影像,卻沒有捕捉到全臉,那人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是有預謀的犯罪!
只是薄繭還不足以讓林業立刻鎖定兇手,因為手上這些位置的繭子,產生的原因并不是絕對的,只是眼前這人身上肯定多少是有點不干凈。
炸一下總沒錯。
林業所帶領的菜鳥小隊,此次主要任務還是協防,他們不是有執法權的警察,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作為軍人,而不是舊時代的軍爺,對于地方上的老百姓并不能直接粗暴的將人直接控制,這是違反紀律的。
尤其是在周圍還有諸多記者長槍短炮的注視下,更要注意方式方法,紅線不能踩。
“老鄉,話可不是這么說的。”
他好整以暇地伸出自己的手,指了指掌心和指關節的位置。
“你看,搬磚、和泥,或者干別的重體力活,力氣是從掌心和手指根部發出來的。所以磨出來的繭子,都在這些地方。”
“那種繭子,又厚又硬,顏色發黃,甚至會因為干燥而開裂,帶著一股子土腥味。我說的對不對?”
旁邊盤查的老刑警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再看向張寒山的眼神里,已經充滿了審視和警惕。
而隊列里的鄭兵和柯晨宇等人,則是一臉的驚疑。
所有人的肌肉都已經下意識地繃緊,進入了戰斗預備狀態。
張寒山的額角,已經有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
林業的目光,重新落回張寒山那雙已經無處躲藏的手上。
“可你這繭子,長在虎口和食指指肚上。而且很新,皮膚底下還透著紅,明顯是最近這段時間,高強度摩擦才留下的痕跡。”
林業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是槍繭。”
當然,這里面一半純粹是詐唬。
但盡管如此……
轟!
“槍繭”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在張寒山腦中炸響!
他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整個人都懵了。
怎么可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就因為手上這點不起眼的薄繭?
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軍官,是魔鬼嗎?!
林業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臉上的笑容徹底斂去。
“你當過兵嗎?”
“沒……沒有!”張寒山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都變了調。
他確實沒當過兵!
“哦?”林業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沒當過兵,卻有類似的新槍繭?這就很有意思了。”
退伍老兵的槍繭會隨著時間慢慢消退,也會慢慢變薄。
但眼前這人手上的繭子,又薄又新!
分明是近期頻繁持槍射擊才會留下的痕跡!
謎底,已經昭然若揭。
“同志。”林業扭頭對旁邊負責盤查的老刑警說。
“先搜身!然后麻煩用技術手段,單獨給他做個人臉識別。”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搜身?
自己身上可還帶著槍呢!
一旦暴露,自己必死無疑!
張寒山的瞳孔驟然收縮成最危險的針尖!
他那張憨厚的臉瞬間變得猙獰,亡命之徒的兇戾之氣轟然爆發!
“去你媽的!”
他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
猛地從后腰掏出那把仿五四手槍,對著天空就胡亂扣動了扳機!
“砰!砰!”
兩聲沉悶又刺耳的槍響,瞬間撕裂了國道上煩躁的空氣!
“啊——!有人開槍了!!”
“救命啊!殺人了!!”
排隊等待盤查的群眾們爆發出驚恐的尖叫。
人群像是被捅了的馬蜂窩,瞬間炸開。
所有人都在哭喊著、推搡著,不辨方向地四散奔逃!
整個關卡,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媽的!”
鄭兵怒吼一聲,第一時間舉槍。
可下一秒,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就撞進了他的視野里。
他手腕一沉,硬生生把槍口壓了下去。
只能眼睜睜看著目標消失在人潮里。
“不許動!趴下!大家別亂跑快都趴下啊!”&-->>lt;br>戰峰聲嘶力竭地大吼,試圖用聲音壓住這片混亂。